“急什么?”關大學士又皺緊了眉,“出了這么大的事,孫家肯定是已知道了。深閨姑娘的名節何等重要,就算是意外,吃虧的也是我們蘭姐兒,孫學雍要是個懂事的,應該登門告罪,否則他與登徒浪子有什么區別?”
郁夫人心里的溫度降了下去,老爺說得在理呢。蘭姐兒雖是庶出,她養在身邊這么些年也當親生的,孫家要是個懂事的還好,要是個不懂事的,將蘭姐兒嫁過去豈不跟強塞過去似的?他們關家可丟不起這人。
“我看太陽都快落山了,要來也該明日吧。”郁夫人寬慰著關大學士,更寬慰自己。
關大學士從窗外望出去,心里也沒底,“只等明日一日。”
郁夫人剛要答應,外頭使役來傳話,“老爺,夫人,外頭有人造訪。”
“是誰?”關大學士問道。
使役道:“回老爺的話,是位自稱余的太太,說是帶著她兒子來請罪。”
這老夫妻兩個聞聲,騰的一起站了起來,莫不是……。
“人呢?可有請進來?”郁夫人站到門口緊問。
使役道:“沒有呢,在門口等著,因著是家里不常往來的人,奴才們也不敢擅自做主放進來。”
郁夫人回頭對關大學士說了句,“老爺稍坐,我出去看看。”
郁夫人抹身離開,步履匆匆趕到關府大門口,就見門口階下站著個衣著體面的婦人,出得門去。她頭上綰著隨云髻,一支富貴牡丹流疏釵散漫在耳背后,身形中規中舉,一臉的精神喜氣與和善。再見她身后不遠處,站著個眉若墨畫的青年男子,他五官雖算不得出類拔萃,但放在一張臉上很是鮮明俊逸。身形筆直如勁松,單手負后,瞧著一身的風流韻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