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如腳下虛浮回到留香苑,一見著蘇瑜,想也不想便撲過去,放聲大哭。
宣祈知道二人有話說,便帶著青藍默默離開。
等到嫣如發泄完胸中的痛苦和委屈,已是一柱香以后之事。
蘇瑜沒有作聲,嫣如的哭聲多少令她明白這委屈背后定是有波折。如今冷靜下來,她的思緒也跟著清晰,從她接觸耿榮的印象中,他雖是操刀上陣的將軍,卻也極有修養,否則也不會有‘儒將’的雅號。可他對嫣如厭惡和痛恨全在他的談舉止間,毫不避諱和遮掩。按說厭惡到如此地步,該有讓嫣如有多遠滾多遠,那時嫣如要走,他又強熱將人給拽回去坐在身邊,顯然是不想嫣如離開。
又厭惡,又不想讓人離開。
這二人之間,該是認識的。
她憶及嫣如曾說心中有人,莫不是那人即是耿榮?
但既是情人,又何故于她百般凌辱?
阿蘿拿來熱水,一直在旁邊等著侍候。看著嫣如難過痛苦,忍不住出聲抱怨,“小姐何故每次都縱容那耿將軍?他哪次來給過小姐好臉色?”
縱容?
看來兩人不是認識那么簡單了。既是嫣中心里的秘密,蘇瑜也不好刻意打探。“嫣如,洗洗臉吧,瞧你臉腫成這樣,得好好用藥。”
嫣如也哭紅了,臉也是腫的,活像是兔子。
阿蘿扶著她進了內室,一會兒出來看著蘇瑜苦笑,“我這模樣,怕是十天半月不能應客了。”
蘇瑜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刻意不提琦玉閣之事,示意雪嬌將禮物遞給嫣如,“這些時日我忙著其他的,你給的信我上午才看到,時間來不及,只能在集芳館挑了副頭面給你做生辰禮,你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嫣如的臉先前火辣辣的疼,擦了藥稍稍好些。蘇瑜沒追問她到底發生什么事,還刻意將話題繞回她生辰這事上,不讓她難堪,這是她的體貼。這輩子若有什么幸事,該是認識蘇瑜這么個手帕交吧。不嫌棄她的出身,也不吝與她來往,還為她往后的生計作打算。
嫣如打開匣子,明頭是一副紫金寶石頭面,十分難得珍貴。一滴淚砸在琉花兒釵上,嫣如強顏歡笑,“你老實說,這可是你店里的鎮店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