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過后,起身穿衣服的時候,看著從心口到肩膀處綻放著的曼珠沙華,商綰濘無聲的嘆息了一下。
微雨服侍在側,亦看到了商綰濘身上的花,拳頭默默攥緊,心里又難受起來。
“姑娘,這朵花越來越紅了……”微雨恨不能代替商綰濘承受這份罪。
她自小服侍姑娘,親眼見證她每一次毒發時的生不如死,每一次她都怕商綰濘撐不過去。
商綰濘自然也注意到了,但是對此,她亦束手無策。
“微雨,爺爺若是問起,你記得告訴他,毒雖然不能解,但被壓制住了。”商綰濘將晚膳時她和老國公的對話告知微雨,生怕微雨說漏嘴。
微雨點點頭,“姑娘放心,微雨曉得的,只是我們尋找了這么多年,依舊沒找到鬼醫的下落,微雨實在是怕……”
她在害怕什么,商綰濘自是知曉,但怕又能如何?與其提心吊膽,還不如坦然面對,過一天是一天,她不會輕易放棄的,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在那之前,她會盡力讓自己活下去的。
“沒什么好怕的,早點休息吧,明日陪我上街逛逛,我們都三年沒回來了,也不知道京城現在變成什么樣子的。”商綰濘笑了笑,轉移了微雨的注意力。
主仆兩一夜好夢。
宸王府中,世子夙硯玨看著手下收集回來的消息,久久不語,食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鎮國公和其四子,皆戰死在沙場,死訊傳來后,鎮國公夫人悲痛之下跟著去了,只留下商綰濘這個孤女,此女出生時便因為太過虛弱,不曾出現于人前,后來大悲之下,更是纏綿病榻,湯藥不斷。
故而世人皆道,國公府快要沒落了,靠著僅剩的孤女和老國公,撐不起國公府,甚至有人說,商綰濘活不過雙十年華。
除此之外,并未有別的消息。
陛下為何要忽然指婚一個病秧子給他?其中究竟隱藏了什么事情?
“世子爺,可是有什么不妥?”侍衛青凌忍不住問道。
“沒什么,但我總覺得,這件事有哪里不對。”夙硯玨意味深長的道。
“世子爺,那可要退了這門婚事?王爺和王妃下午派人傳話了,他們要外出一段時間,此事等他們回來后再議。”青凌稟報道。
如此,夙硯玨更加肯定這樁婚事絕對有問題。
他倒是想退,不過下午陛下的話也確實戳中了他,鎮國公一家的英勇大義他甚是欽佩,如今留下一個弱女,他就算再冷血,也不可能做出退婚這種事情,讓她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罷了,左右娶進門好吃好喝養著就是了,反正陛下又沒逼我跟她夫妻和睦,舉案齊眉,權當府里多養了一口人就是了。”夙硯玨揉了揉太陽穴,最終還是允了這門親事。
此刻的他殊不知來日的他會被今日的話啪啪打臉,體會到何為真香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