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上輩子跟這些東西打了一輩子交道,本來就是行家。
她把攤位上的毛線團放回原處,又說:“你家線再好,頂多不易起球,不易掉色,不易縮水,咋可能一點球不起?除非你一點羊毛都沒有。”
但凡懂一點的都知道,如果買回去的毛衫一點都不起球,那才說明里面一點羊毛都沒有。
老板聽了連連點頭。
“是這樣的,但我們賣貨的不能那么直接說。
畢竟來買線的不是每一個都像你這么懂行。
有的買回去了,稍微球就回來找,還要退,說我賣的不是純羊毛的。
你可不知道這些不懂裝懂的,才讓我們頭疼。”
說話的時候,老板的眼神一個勁往攤位上面那摞大團結上飄。
這小姑娘也是的,把錢亮出來以后就不提訂貨的事兒了,那1000斤毛線還算不算數了?
弄這多少錢,明明是放在他攤位上的,他卻不好意思直接拿。
人家什么都沒說,他怎么收錢?
那可是10張大團結!
老板的心都癢了。
要怪就怪在這個年代大團結實在是太惹眼了,旁邊攤子的攤主本來在后面等這位老板回來一起打撲克玩兒,見他一直不回來,還招呼著一個看起來買不了什么東西的小姑娘,便好奇的站起來。
這一看!
就看見那摞特別顯眼的大團結。
“曹!”
“我沒看錯吧?”
“那是一摞大團結么?”
在工廠里認認真真工作一個月,每個月到手也就是三四張大團結的樣子,去掉一家人的吃穿用度,普通老百姓是很難攢下來錢的。
什么人能一出手就是一摞,這一摞看著怎么也得有……
“十幾張嗎?”
說著,原本在后面一起休閑娛樂打撲克的幾位附近攤主全都過來想想數一數到底有多少張。
“去去去!上一邊去!”
老板把附近幾位攤主全都攔在外面,不讓他們靠近自己的攤兒,更不想讓他們靠近他的大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