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這些事,跟逼著她送死有什么區別?
“我不答應呢?
“不答應就繼續留在鄭家。”鄭老太太加了一句,“以后晚晚也不會再養在你身邊。”
蘭心心中忐忑,“你想干什么?”
“晚晚是低賤的歌姬所生,就應該從哪來回哪去。”
“晚晚可是你們鄭家的骨血。”
“一個千人騎萬人嘗的賤貨生的孩子,誰知道孩子的爹到底是誰。”鄭老太太一臉刻薄。
“你好狠的心啊。”蘭心真是恨急了她。
鄭老太太滿不在乎,“素來鄭家只有長子長孫有資格穩坐家主的位置,其他人就是一個交換利益隨時可以舍棄的工具。你在鄭家多年,這一點應該很清楚。”
蘭心自然清楚。
她親眼看著鄭伯興把心愛的姬妾送給他人,親眼看著庶子庶女被派出去,學上不了臺面的手段。
她是主母,晚晚名義上算是嫡女,這才保全了他們二人。
“這件事你好好考慮,不著急。”鄭老太太盡于此。
蘭心跌跌撞撞的從屋子里出去,外面陽光明媚,她卻只覺得渾身被黑云籠罩,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低估了鄭家不要臉的程度。
鄭伯興跟著她一同出來,伸手想去扶她,又把手收回來,“你留在鄭家,咱們還能過回以前的生活,我也會為晚晚尋一門不錯的親事。”
“以前的什么生活?你們一家子欺負我,欺負晚晚的生活?還是讓我以歌女之命為你在客人面前表演?鄭伯興,你莫不是忘了,我是蘭心,蕙質蘭心的蘭心,我也有我的驕傲,有我的清高。”
這一切都在這些年里被磨平,她都要快忘了自己從前是什么樣子。
她把手伸到鄭伯興跟前,“你看看我的手,再看看我的臉,你還能想到從前我是什么樣子嗎?這些都是拜你們鄭家所賜,這些年來,我沒日沒夜都在想辦法逃離這里,哪怕是給人家當奴婢,我也不想留在這。”
鄭伯興第一次重新審視她,明明二十來歲的年紀,卻又了四十歲的滄桑。
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當初的明媚與靈動。
“我……”一口氣堵在鄭伯興心口。
“鄭伯興,算我求你了,放過我吧。”蘭心聲音軟下來,心中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實在不行,她就吊死在鄭家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