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問我的嗎？”

等著周森走遠了秦嬈才又看向靳司堯。

她拉著他的手，煞有其事的瞇眼：“林詩舅舅說的可能都是真的哦，我是個心眼子很多的壞女人…”

“我一早就知道你心眼子多。”

靳司堯抬手，在秦嬈頭上拍了兩下：“你想說了自己會告訴我，不想說，我問了也是謊話。”

況且她說謊話也像真的。

“……”

秦嬈原本準備好那些吊兒郎當的話，又給生咽了回去。

靳司堯不問，甚至風輕云淡的沒有一絲懷疑。

有海鳥飛到兩人頭頂盤旋，他隨手從旁邊拿起一塊面包來，掰下一塊利落的丟出去。

“我確實恨林家人。”

“……”

靳司堯聞，這才扭頭看她。

秦嬈就靠在圍欄上。

“很小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我是私生女，媽媽跟我說，是懷我時候我爸出車禍了，所以我才沒有爸爸的。”

“……”

靳司堯認真聽著。

“林宏一開始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媽離開沒有告訴他。”

她從前跟葉梔都沒有講的這么仔細過。

“過了好幾年，林宏去深港出差時又遇到我媽，他再次糾纏想要求和，我媽就趕他走，他還想在我家里強迫我媽。”

“當時我放學回家，那是我第一次，第一次見到男人侵犯女人。”

“……”

靳司堯不自覺間皺眉。

“我嚇到了，我沖上去打他，他也打了我，還知道了有我的存在。”

“后來他走了，我媽就馬上計劃著準備搬家！”

她像是講述別人的故事。

“可還沒等我們搬走，很快就有人找去我媽單位鬧事，他們扒.光了她的衣服，給她剃了光頭，周慧和林詩還帶著很多人找來我家。”

她當時就被鎖在衣柜里。

“……”

靳司堯看出秦嬈的情緒，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秦嬈還聳肩沒心沒肺的笑了一下。

“我媽走的那天，給我煮了一鍋超多糖的綠豆湯，她跟我說特別甜，叫我跟她一起喝，可我勺子才剛送到嘴邊，她又摔了我的碗，跪在地下抱著我哭。”

“……”

秦嬈臉上笑意一點點斂起。

“當天晚上她就跳樓了。”

她家街道和學校都貼滿了大字報！

很長一段時間里，秦嬈做噩夢總是夢到周慧跟林詩，和那黑壓壓的一片人。

“后來我外婆說。”

秦嬈還想往后講。

聲音卻無意識的顫了一下，靳司堯的眼神里已經滿是心疼。

“……”

她深吸口氣：“我外婆說，說我那時候太小被尸體嚇到了，發燒燒了好幾天，等再醒過來以后，就不記得我媽已經去世了，我對那幾天的記憶也都是斷斷續續的。”

“你知道嗎靳司堯？”

秦嬈抬頭，擠了好幾下再不出笑臉，干脆自暴自棄的露出惡劣的一面。

“我就是恨死了林家的人！”

“我恨他們，我恨不得親手殺掉他們！我做夢都想他們家破人亡，我想讓他們也嘗一嘗別人的苦！我……”

她話沒說完就被按進一個溫暖又結實的懷抱里！

“都過去了。”

“……”

秦嬈的眼淚掉下來。

她靠在靳司堯的懷里閉著眼。

“我年復一年的盼著林家倒霉，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經常會生邪惡的念頭來…”

“我想著，我終于能讓林詩不痛快了，我也能讓他們不爽了，我就是要做壞人。”

“這不算邪惡。”

靳司堯下巴抵在秦嬈額頭上：“你可以盡管想。”

“……”

秦嬈抓著他后背的衣服，抓的緊緊的，整個人都埋在他的身體里抽泣。

“對不起，靳司堯。”

“……”

兩人在夕陽下相擁良久。

直到秦嬈出聲打破這份沉默：“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為什么，為什么罪魁禍首的林宏就好好的，為什么周慧就不恨他呢……”

她明知道林宏在外面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