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慶偉斟酌再三。
劉正發的代理等級不小,江南一帶,只要想做毛線生意的,都必須經過劉正發的手。
區區20萬斤的線都不想拿,能接得住劉正發的盤嗎?
但阮清也說了很關鍵的點,那就是她愿意接盤劉正發手里被調貨的黑線。
當下黑線多么不好賣!
馬上就到了賣毛線不好賣的季節,然而黑線又是最不好賣的顏色……
按照阮清的條件,按照常規情況來說,黃慶偉也得像下面的業務人員一樣拿捏她,可是他手里又沒有拿捏阮清的籌碼。
現在也說不上來他們兩個誰給誰的幫助會更多一些。
阮清很清楚,不管什么買賣都不是一錘子能談下來的。
黃慶偉現在肯定在想著怎么能拿捏她,為他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而阮清能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就是出最少的錢,把代理權給拿下來。
見黃慶偉遲遲不說話,阮清彎了彎唇,輕輕放下咖啡杯,當真有上海名媛的氣質。
她微微側過頭,看向許向然,“老公,既然黃經理為難的話,那咱們就算了。
還是去看看別的品牌的毛線廠,有沒有能跟咱們合作上的。”
許向然跟她打配合,“對啊,別的毛線廠也不至于給咱們的都是黑色的線,總會有紅色,還有其他好看顏色的線。”
說完,兩人對黃慶偉微微點點頭,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
黃慶偉趕緊又把兩個人給拽了回來,讓他們先別走,自己只是好幾天沒睡好覺了,剛剛有點微微走神而已。
他不免憎恨自己,剛才怎么就又切換成業務模式了?
現在不是談業務的時候!
而是先把自己的工作保住!
哪怕劉正發的代理權限高一些,現在,在他手里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一旦劉正發去毛線廠把自己告發了,告發他和北方代理商聯手,他還怎么干這份工作?
為了讓阮清和許向然相信自己誠心誠意,黃慶偉聲情并茂地跟他們說了自己目前遇到的困難。
“你說,本來就是淡季,而且這個年都過去了,紅線市場本來就不好。
也就是北方市場,突然出現了一位奇人,有一款特別漂亮的小馬毛衣,毛衣需要用紅色的線,所以北方大代理才忽然把紅色的線都調過去了。
要說平時過完年二月三月份,誰要紅色的線?
劉正發就是故意的!
南北代理商怎么就不能團結,互相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