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就差來到洛南一面前問她要不要報名了。
洛南一垂下眸,她知道柳靈是不想自己錯過被程欽大師收作徒弟的機會。
但校長賴恕森既已表明了態度,勢必會動用職權來保證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就算自己報名了藝術節,最后也十有八九會出現一些讓自己無法參加的情況。
再者,賴恕森為了私利來阻止學生發展本就是失職失德行為——他敢做出這樣的事,就得接受所有可能的后果!
少女紅唇輕勾,她的眼睫顫了顫,斂去了其中的鋒芒。
一節課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從前世到今生,這還是洛南一第一次認真聽柳靈講課。
她扎著丸子頭,身穿亮色偏運動風的衣裙,圓圓的臉襯得她整個人既柔和又有活力。
平心而論,柳靈的水平差不多能趕上部分資深教師。
然班里并沒有多少人聽課堂內容,大家基本都在干別的事。
柳靈也停下來強調過課堂紀律,然而效果甚微。
為了不耽誤寥寥幾個會偶爾聽一耳朵的學生,她只好繼續用心講著。
在洛南一觀察柳靈的同時,斜前方的溫渺也在悄悄觀察著她。
溫渺放在桌下的手正緊緊攥著方才洛南一從溫矜語那里奪回來的筆記本。
本就破舊的本子因為這群人的肆意翻閱而雪上加霜,就像是一個瀕死的小生靈,脆弱渺小,讓人無可奈何。
溫渺清楚地記得每一個用嘲笑扼住自己的呼吸的目光。
在她們眼中,自己寫的這些東西和垃圾無異。
縱使不愿,溫渺也不得不承認——當那些腦海中的天馬行空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字一個字恥笑著讀出來的時候,她只覺得丟臉。
恨不得從來沒寫過任何一句話……
因此就在剛剛,她絕望地動了親手將這本筆記本撕掉丟入垃圾桶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