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蔑視!也是警告!
聽出了內涵的人,心驚不已。
謝安卻已端起茶杯,緩緩說道:“昔年有僧給我批過命,我雖有菩薩心腸,卻更有金剛手段。
我謝臨安亦一直認為,上馬可陣前殺敵,下陣亦可熟讀典籍,方為真正的讀書人;我素喜孔圣人說的那句‘以直報怨,以德報德’之說,做不來‘圓滑處世’,諸君、茶還喝否?”
先上人設!
再擺立場!
后讓站隊!
……
謝安不是來吃飯的,他就是來拿捏三大世家的,包括自己所在的謝氏!
謝家主心下苦笑,這小子是在提醒他,沒有左右逢源的可能!要選他,就要接受他的一切行為和選擇。
如果這是在謝安初與他達成盟約時,他還沒真正領略到謝安的能耐前,他肯定會另有選擇,但現在——
謝家主遲疑了一瞬,就笑罵道:“喝個茶你說那么多,有什么喝不喝的,渴了就喝!”
說罷便舉杯喝盡的謝家主,喝的不是茶,是站隊!沒有猶豫,因為謝氏上下都很渴啊!
表面看,他們依然是會稽第一世家,紹興府頂級門閥,浙江道一流士族,但“朝中無人”,做什么事都慢人一步,已逐漸沒落,表面瞧著繁華而已。
顧氏、賀氏這邊,見謝家主都這么說了,不管心里滋味如何,都已含笑道:“謝家主所極是,通透得很!喝茶、喝茶。”
喝完之后,自然還要品鑒茶是好茶。
待到真正起筷,倒都不吱聲了,講究一個食不。
及至膳畢,謝家主才把賀、顧家主,以及謝寬一道叫去書房。
所謂何事,大家基本都有數,自然是奔著海事去的!
落座時,賀家主直請問:“謝師,聽聞朝廷要禁民間商船出海,可有其事?”
“有。”謝安頷首,“大行皇帝在時,就意欲如此,一則為逼更多的民力物力往西北、遼東邊陲;二則,為免倭寇因財而來,越聚越多,怎么都打不完。”
兩位家主頓時色變,“如此,我們剛造了一半的船豈不是……”
“我會上諫內閣、陛下,可給出特定的民間商船額度,如謝氏此番這般,輔助朝廷出海,合作共贏。”謝安解釋道。
兩人心下稍緩,謝家主就問道:“我謝氏當是有這名額的,畢竟出力在先,朝廷總不能過河拆橋,可你賀家伯爺和顧家伯伯這里、”
“可并入我謝氏商船,如何并、如何分,伯爺、伯伯和爺爺商量即可,不過謝寬不日就要再度出海,去追尋多寶大人的行船,二位若是想并,當加緊。”謝安到來。
兩人一急,“又要出海了?”
謝寬應道,“不錯,少主和殿下預判,在朝廷禁令下來前,定有許多商船瘋狂出港,為免市場秩序被擾亂后,影響效益,得搶占先機。
此外,殿下還有秘密經略弗朗基、新大陸的先皇命在身;此去,如無意外,當是財富、名利雙贏之行,謝氏的船目前都沒大問題,自不能落下這波東風!”
“長公主還有先皇命在身?”謝家主有些訝然。
長恒的嗓音卻自外響入,“少主!南州有急函來!”
謝安心下一怔,曉得是母親有消息了!哪里還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