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廳沉寂,“……”
哪怕是明悠,也沒料到謝安會回答得這么耿直。
但也不是無跡可尋,早在劉家港岸上,謝安就已暗示過江巡撫等人。
可后來聊到江疏同可能會進京當左都御史,明悠下意識認為謝安是在向江疏同“拋橄欖枝”。
只要江疏同來日站他倆,謝安就會盡可能幫他達成吏部尚書之愿。
現在想想,謝安可能未必是這個意思,他就是純粹想官宣!
明悠心下扶額,顧淑慧卻怔怔問出,“臨安哥哥此話何意?”
謝家主皺了眉,也看向謝安,“臨安,話可不能渾說。”
倆孩子什么關系,謝家主自問還是看得清的!
然而,謝安已起身朝他一拜,“爺爺當知,娘自來看重長公主,有視如己出之意,所以長公主若出嫁,娘定會幫著縫制嫁衣。
現下,在娘屋內那繡了一半的嫁衣,就是按長公主的尺寸所縫,此為物證;娘之所以會進京,也是為向大行皇帝請旨把長公主下嫁給臨安,楚姑、高太妃二位,可為人證;
至于那封所謂把長公主賜婚于冠軍侯的假圣旨,實為趙世子與孫兒有嫌隙,試圖離間孫兒與子彥罷了,此已有朝廷明文示下。”
“所謂兄妹,則實在荒誕,眾人皆知長公主流落在民間時,曾受南州小朝廷里的驃騎將軍陳某人所羞辱,歷經千辛,方才逃至京中,偶遇母親,母親憐殿下孤苦,邀以下榻鄙舍。
此間,孫兒一直在為春闈而懸梁刺股、求學于群書、學府、大儒之中,與在家中陪伴母親的殿下甚少有交集,家中小廝、老仆皆可作證。
母親從未與殿下行過認養之禮,也從未向家主爺爺提過此事,這一點,家主爺爺最是清楚。”謝安娓娓道來,詳細且有理有據。
末了,還要加上一記重錘,“母親自來愛憐長公主,是以在得知孫兒于大同府遭染疫病時,乃是由殿下躬親救治,就已寫信給孫兒,讓孫兒求娶殿下。
適逢臨安亦因長公主上可安邦定國,下可親自射殺瓦剌小王子,而心慕不已,自欣然應允。小六,你去取我與母親的書信來。”
小六連忙應聲,趕緊去行囊里翻找。
滿廳愈發沉寂,“……”
就、不知該說點什么啊!
實在是、太突然了啊!
反倒是謝寬輕咳了一聲,“家主,既是母命,嬸娘雖已亡去,也當完成其遺愿吧?”
“是啊是啊!爹、這若是叔母的意思,父母之命,臨安又喜歡,合該成全!”謝恒鈺的老爹謝寧,趕緊出來附和!
盡管謝寧也非常吃驚!可自家兒子正在被謝安照看著,別的幫不上忙,嘴皮子能幫的肯定要幫襯!
但謝寧媳婦卻暗掐了他一把,示意他少管閑事!
謝寧痛得咧嘴,但這事不能含糊,他還是嘿嘿笑著,沒改口。
“香云已故,無論如何,都還不是提這事之時,先擺飯,都餓了吧。”謝家主不與深說。
謝安也沒再繼續說下去,本來他也沒打算現在就要成事,但有人既然一上來就拿他婚事來說,他豈能不給小野貓一個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