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在上稟完一應事務后,向明悠請問道:“殿下,屬下有一事,需單獨向您上稟。”
“嗯?”謝安挑眉,“你這是何意,公然把我這個少主遣開?我可還沒死。”
“那我讓你出去,你出不出?”明悠笑而問來,明媚的眼神,比三月的春花還好看。
謝安能怎么辦?只好點頭,“出,誰叫我這一脈,都寵妻呢。”
上是謝探花,及至謝安的祖父、曾祖,都是只取一妻,琴瑟和鳴。
若非如此,他這一脈也不會一直只有一個男丁,但到謝安這里,怕是要斷了脈。
而聽了謝安這話的明悠,笑容未變,心里卻是一嘆,面上則叮囑道,“別叫適風偷聽。”
“我才不會偷聽!”跳下來的適風,發出了被質疑人品的不滿!
“光明正大的聽也不可以,我會知道的,去吧,讓烏先生給你家少主把把脈,他方才在馬車上疼得厲害,又不給我叫烏先生,現在總不用避忌了吧?”明悠邊說邊看回謝安。
謝安亦不動聲色的點頭,“不用,之前是怕人們以為你身體不好,日后治下難免麻煩,那我先走了。”
“去吧。”目送完謝安離開的明悠,這才問向長恒,“說吧,他們走遠了,什么事還得瞞著你家少主?”
長恒卻沒說,只是把信函遞給了明悠,后者展開一看,臉色很快就變了,甚至有些恍惚!怎么會?
謝母怎么會死!?
她和謝安,他們在回來的第一時間,都是救謝母!
謝母的存活,不僅僅是他們關系改善的初始條件,更是他們改變命運的象征!
現在,皇帝可能死了,依然遺留下足可影響大明國運的問題,但她和謝安,他們已經在修補西北,感覺還是總體向上變好的,現在卻……
“消息確切嗎?”明悠飄忽問道。
長恒垂下頭,“是老董寫的密信,出錯的可能性不大。”
手里的紙頓時重若千斤,明悠根本捏不住的掉落了。
潦草的字跡甚至還透著恐慌、自責,老董是千算萬算都沒想到,布置得那般周全,仍出了事!
此刻的他正枯坐在綠綺閣里,面對著一份份的后續查報,越來越灰心,他不知該怎么向少主交代。
“董掌柜,咱們、咱們還找嗎?”下頭的人不確定的問。
已經過去半個月了,要是還活著,早就找著了,如今卻是尸骨全無。
但老董仍然下命道,“找!生要見人!死、也要見尸!否則,如何向少主交代?”
眾人默然,過了一會,領頭的長邃又稟道,“趙清流的尸骨是找到了,要給忠勇伯府送過去么?”
“暫時不送。”老董擺擺手,他跟著謝安的時間,是這些人里最長的,他知道在他們少主的心里,私仇固然重要,但大局更要緊!
現在把趙清流的尸骨送去忠勇伯府,固然能叫忠勇伯痛苦,可害了夫人的畢竟不是忠勇伯,而且忠勇伯若一怒之下,惹出亂子來,受苦的卻是京中百姓。
不過,老董還交代道:“盡力保護好尸身,至少讓親近者能一眼認出。”
“恐怕很難,已經泡浮囊、腐爛了,是通過上頭的配飾,以及身高等條件辨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