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謝安也不知道,“但這等事有違天理,當是不可能常有的。”
“我覺得也是。”微微起身的明悠,這是要收手了。
謝安卻猛攬住她的纖腰,人也沒換位置的依然倚在她懷里,“讓我再靠會。”
明悠直翻白眼,“這算什么?”
謝安莞爾,抬手去撫她靈動的眉眼。
明悠倒沒躲開,還記得他剛才眼里過于濃重的憾色。
謝安如愿以償,卻也只是適可而止的,沒去勾下那輕紗,反而閉上了眼。
“還很疼嗎?”明悠輕聲詢問。
謝安搖頭,但沒吱聲,手卻順著那眉眼,隔著輕紗,描繪、摸索著她的輪廓。
和他畫里的一模一樣,沒有半分差別,“回京城前,送你一幅畫。”
“我的肖像畫?”明悠猜問。
謝安頷首,他的畫技不算頂好,但世上絕對再無人能比他畫的她,更好。
“日后好了再畫也不遲,你還是多歇息。”明悠看著他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并不好受。
謝安卻沒再回應,已緩搭下來的手,落在了腹上,呼吸也呈現均勻、綿長之勢,是睡了。
明悠側過臉,鳳眸里有一絲迷惘,大概是此刻的謝安太脆弱了,她忍不住在想,「如果那兩味藥找不到怎么辦,得眼睜睜看著謝安去死?」
此念起下,她忍不住抱緊謝安,又不敢太用力,生怕用力了,這個人會痛,他現在估計已經很痛了。
都是同類人,謝安的忍耐力,明悠雖沒有十足的了解,也有七八成的數,這樣的神態說明他并不好受!
再有就是,「陛下的死,你其實有些受挫吧,明明努力挖了瓦剌這顆動蕩大明國本的雷,卻還是沒有護住多少國運;
陛下一死,京中藩王畢竟有許多想法,一些原本不敢動的朝臣,說不定就敢動了,哪怕西北無恙,京中卻很難講,也不知會毀去多少大明基業。」
這些話,謝安沒說過,但明悠能理解到,縱是和她斗得最兇時,謝安也從未在無辜百姓身上下刀子,更不曾去動國本,她亦然。
仿佛是無需會的默契,她方明悠無論怎么被抨擊禍國殃民,她實際上從未真的對民下過手,謝安無論多想給她扣帽子,也不會對平民、國本下手,以栽贓她。
真正算起來,她是死在豬隊友(趙見深)手里。
但是,她不恨趙見深了,卻始終無法對謝安徹底釋懷。
為什么?
明悠怔住了。
也許是因為,她曾把他視作和謝母一樣的人,曾希望他們是親人,卻被背刺?
不,算不上背刺,在她用極盡刻薄的話拒絕了他之后,她就知道他們注定陌路。
她只是沒想到,謝安心眼那么小,會因為年少時的被拒,而報復她致死!何至于?
「還是在我最高位,已經達成大目標,準備朝終極目標轉型時,把我逼死。」
等于是“一輩子”白干了!難怪一般報復于人,都要選擇在對方最得意時!
謝安對她,可不就是么?真夠狠的!叫她怎么釋懷?
若是在東宮時,她倒無所謂,死也就死了,反正穿越也是白賺的,她本來就死了。
然而她明明那么努力的爬上去了,成為古代背景下的女子第一人了,付出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