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謝安也已得悉瓦剌大巫率一萬巫軍來援袞多的消息。
謝安眉頭直皺,倒讓明悠感到訝然,“怎么,這個大巫很棘手?”
“嗯。”謝安撫著額心,“張天師可有消息回傳?”
“暫時沒有。”適風搖頭,“可要傳令適雨去追探?”
北山的瓦剌兵雖因神機營不怎么聽話,而沒達成全坑的效果,但也順利折去半數以上。
謝安心知再蹲下去,也不會有太大成效,但卻沒點頭,“不,叫他接應五軍營輜重,按計劃繼續行事。”
“是!”適風即刻退下去安排傳信。
明悠見他還有安排,稍稍放心,“這些輜重是要對付瓦剌大巫的?”
“對付不了,只能拖延時間。”謝安心里有數,但距離蕭回傳消息出京,還沒過一天。
明悠見他在思考,也就沒再打擾,只看了眼他的左肩和右腕,前者已重新處理過,這期間謝安沒什么大動作,倒沒再崩傷口,不見血跡,后者……
明悠又看了一眼,那上頭貼著快紗布,里頭裹著她假借劉太醫名義,胡亂包進去的草膏,并無什么特殊的藥效,但她在借包裹草膏時,又渡了些內勁到那傷處,想來、不痛了吧?
而思考中的謝安,仍敏銳察覺到了明悠的探看,不由抬眸,“擔心我嗎?”
“是啊。”明悠很坦然,“不痛了吧?”
“嗯。”謝安頷首,倒更愿意她沒那么坦然,扭捏才說明有別的想法。
可她沒有那種小兒女姿態,謝安有些無力……
他已經得寸進尺了那么多,她竟毫不放在心上?
難不成,她還真把他當成兄長,覺得這些都是兄妹間的自然親近?
謝安頭疼蹙眉,袞多什么的、真沒小騙子這么難搞,她這親近到底是他想要的那種,還是被他搞歪了?
“大巫棘手得你都沒法子了?”誤把某首輔的頭疼模樣,當做是因瓦剌那大巫而生的明悠,頗為凝重,“要不,我回城試試勸陛下調兵?”
謝安搖頭,“不說城內文武百官不會同意,調出來也無用,反有可能因造成恐慌,而先崩了城內防線。”
“那把三大營的人召回京城,一起死守,等待地方軍進京勤王?”明悠相信,各地方的駐軍在得知瓦剌襲京后,肯定不會都沒動靜。
當今畢竟是雄主,民心、軍心所向,縱有部分不臣者,但愿為他肝腦涂地者,肯定更多。
謝安卻再次搖頭,“三大營里還有不臣者,只是我們畢竟還需要他們效命,殺太多,容易引起恐慌,造成軍中人人自危,不好再清洗。
讓他們進京,卻是給了他們機會搞亂京城、宮中好不容易肅清的布防,所以他們只能在城外拱衛,絕不可進城。”
解釋這么多,不是謝安的風格,但明悠知道他是在講解給她聽,前者她自己能想到,后者——
“不能隔開,讓他們接觸不到外界即可?”明悠想的是京城也挺大,并不是一定要安置在一起。
謝安依然搖頭,“初時還好,一旦需長線守城,這就是一顆雷,會被從內部挑唆、引爆。”
明悠皺眉,“這么一來,時間長了,三大營也會覺得自己被放棄了,恐怕也會出事吧?”
“是,但相較于安置他們入城,損失較小。計無萬全時,折優而取。”
“……”明悠聽得懂,但覺得這對那些無辜的將士而,很慘。
不過她也明白一個道理“慈不掌兵”,否則只會帶出更大死傷。
謝安這個人,該狠的時候,那是真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