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沒能走到明悠跟前,就被霍達攔住了去路。
這糙漢是替蕭回來送口信的,但硬是不跟任何人說,專找小桃傳信。
小桃也是無語,只好耐著性子跟他聊了會,再把蕭回的話一起帶到明悠跟前。
與此同時——
謝安已放下顏料,目光幽邃的凝在畫上。
適風瞅了一眼,只覺得那壓根就是郡主的唇、指,真實再現!
出于私心,謝安并未讓明悠的手捂住唇瓣,只搭了一指在上,其余三指,落于臉、顎交接間,拇指正好落于顎上,似俏皮的一抹荷瓣,飄零于花朵邊上。
畫已干。
顏色正是謝安所見、所思、所愛的色澤,分毫不差。
沒有其他五官,就一張嘴,也沒有身體的其他部位,就那只手。
僅僅如此,已是傾城國色!
適風這才明白,郡主這樣的美人,是單憑一處,就能彰顯國色芳華的美!
她不是那種需要五官合一,才能自成一格的美,她是每一處都美,可謂精致到了頭發絲兒!
“少主,郡主好像刻意的壓著自己的美呢?”適風忽然發問。
有感而得的此問,得到了謝安的認可,“嗯。”
她不給唇涂朱丹便罷了,時常還遮去本色。
她今生最為出彩的一次妝容,也只著重在眉眼,顯出了方皇后之勢。
但她真正最美的時刻,是她臨死前,尚未毒發那會,略施粉黛,拔出姿容最美的盛態,如一朵開到最盛的正紅牡丹,清艷絕倫。
這一世,他也要讓她隨心所欲的,把這樣的美綻放出來,不懼權勢、無忌他人,她就該這么美,恣意傲然,自由怒放。
“哦對了,郡主差了小桃來問您什么時候歇好,郡主等著您醒了再擺膳,高院使和劉太醫也到了。”適風跳躍稟道,沒去問郡主為何要壓美,畢竟他很少思考。
“這就過去。”被“等著”二字取悅到的謝安,先將畫卷仔細收存起來,放入寶箱,鎖好。
這是一份還不能宣之于口,否則只會雞飛蛋打的心思,他必須克制、藏匿,直到有朝一日,她能受之,他才敢宣之。
可惜,此時的謝安還不知,哪怕他是自制力極強,也極富藏色之能的人!也會有掩不住心意,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刻。
眼下的他,還堅信自己能藏得住,他也確實極其坦然的再回到小廳處,與明悠相見了。
反倒是明悠在見到他時,驚訝了一下下,“兄長來了?怎么不先叫適風來問個話,晚膳還沒備好呢。”
“不急,不怎么餓,娘呢?”謝安問道。
“在后院呢,和謝家主、高院使和劉太醫喝著茶,要不你先過去讓兩位太醫給你診脈,我去廚房把后續的準備好,馬上就能擺膳。對了,那會忘了問,你手腕沒磕碰到吧?”
“沒。”抬起還纏著繃帶那只手腕的謝安,動作輕緩,“當時撐得及時,沒壓到,倒是冒犯了郡主,抱歉。”
“說了沒事,你又不是故意的。”明悠笑了笑,其實心下還有些不自然,她那會下意識捂嘴了,結果人家謝安本也沒打算“親”,他也避開了,倒顯得她的捂嘴矯情、刻意得很。
“若是呢?”鬼使神差間,冒了這一問的謝安,自己先跳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