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從喉底發出糊弄聲的明悠,就當這話是在夸她了。
心里卻在疑惑,謝安怎沒給予她嚴厲的批評,還給她又續了一杯茶?
等她喝完后,謝安才說道,“回去睡吧,日后不必讓小桃來找適風,還如從前,想來就來,母親之前有些誤會,已經跟她說清楚,不必再避著。”
明悠“……什么誤會?”
“我心悅于你。”謝安答道。
明悠氣息瞬窒,半晌才反應過來,謝安是在回答她的問話。
也就是說,謝母誤會謝安還心悅她,啊這……
明悠松了口氣,不想承認自己方才下意識聯想到了,很“久遠”以前,謝安的表白。
羞答答的青竹,好似無風夜里,縮著枝葉的竹林,安靜、緊張,純粹、筆直。
“你緊張什么,以為我還心悅于你?”謝安又道。
“誰緊張了?”明悠本能反駁,“我知道你沒有,畢竟你早就知道我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
“……倒也沒那么敗,至少在改。”謝安緩緩說來,“這事我心里有數了,回去吧。”
“老催我作何,你這茶很精貴,舍不得再給我喝?”明悠不滿的戳了戳桌面。
謝安挑眉,“你自己說的‘好累’。”
“哦。”忘了開場白的明悠,無所表示。
謝安一瞧就知道,她還沒喝夠,只能耐著性子,繼續效勞。
等茶味淡了,謝安又取出新茶來,明悠見此,稍稍滿意的開了口,“我還傷了袞多,差點割破他的頸動脈,就是這里、”
在自己脖頸上比劃了一下的明悠,也把之前殘留的刀疤顯露了出來,落入謝安眼里,惹得他皺起了墨色長眉,“沒擦玉肌霜?”
“什么?”明悠一時沒跟上謝安跳躍的腦波,愣了一下,才摸了摸自己脖頸上那道刀疤,是之前自刎留下的那道,出于謹慎,她沒用自愈力將之消除。
近來天寒,她穿的都是高領,倒沒顯現出來過,今夜為了貼喉結,沒穿太高的領子,反倒是露了出來。
“擦了,但傷口太深,沒那么快好,可能得過陣子才能消。”解釋完的明悠,續回原來的話題,“就這里,流了好多血。
真想把他嘎了啊,就怕瓦剌真打過來。你說,袞多要是死在京師,瓦剌是不是真的會發兵?”
“會。”謝安面無表情的泡著茶,“以瓦剌積蓄的實力,以及大同目前‘手無寸鐵’的情況來看,大同就算能守住,也將死傷慘重。
再加上遼東也在作戰,不用等到開春,大明那點國力就被打得差不多了,兩軍再來個聯合,直攻京畿,不在話下。”
明悠:“……我就口嗨一下,沒想殺他。”
“但這么一次性發作也好,瓦剌暴露了實力,只要大明愿意給出足夠的金銀、糧草,韃靼會立即撤軍,回去收拾瓦剌。”謝安又道。
明悠:“……還是別了吧,會死很多人。”
“你在乎?”
謝安猛的抬眸,幽邃暗光,直擊明悠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