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難覓。
哪怕知音是死對頭。
仍讓謝安難以克制的生出欣賞。
「罷了。」
哪怕她劣性難移,只要于大明利大于弊,他便受著。
而談完想法的明悠,還在反問,“你覺得呢?”
“挺好。”斂下眸內復雜情緒的謝安,話鋒一轉,“福慧長公主膝下有位縣主,年十六,原未婚夫剛歿去,”
福慧長公主?
明悠隱約記起這號人。
當今陛下的嫡姐,嫁在應天府,定安侯的妻子。
“福慧長公主會同意?”明悠有些好奇,“有什么情況么?”
“那個姓陳的,乃定安侯表親,你父親一案被抹得那么干凈,出自公主府之手。”
猝不及防的消息,讓明悠沉默,“兄長查明了?”
有事兄長,無事“你”,心里倒不知是怎么罵的。
謝安倦得有些無法集中精神,竟順著這思緒,想著可能會被罵成什么,“蠢貨”,“偽君子”,“心眼比針尖小”,“惡心的、”
“兄長?”見他不答,明悠提聲再問。
謝安這才收回發散的思緒,“大差不差,姓陳的和倭寇有勾結,但大頭孝敬給了定安侯,侯府、公主府一體,在察覺到劉喜南下前,福慧長公主立即出手,抹了所有線索。”
“那兄長是怎么查到的,有證據嗎?”明悠追問道,盡管那不是親爹,可若能為他報仇雪恨,也是好的。
“證據不足,但他們會主動送出證據,你別著急,等著即可。”謝安說完,又揉了揉眉心。
明悠本想當做沒看見,但視線一相交,他眼下那抹愈發濃重的鴉青,實在是惹眼得很,大概是因為他生得太白了,對比實在太明顯,叫人無法忽視。
“兄長先歇著吧。”明悠請辭道。
謝安確實困倦,數日之內,來回趕路,正常人早累趴了,他這狀態算不錯的了。
明悠見他眼都撐不起來了,干脆替他做主的把小六叫進來,看著小六把人扶到了床上,還提醒道,“兄長頭發還沒干,記得先給他烘干了再睡,免得頭疼。”
“好嘞,郡主放心。”小六把人放平后,立即去取來空心的鎏金炭籠,麻利的給謝安烘發。
明悠這才發現謝安的頭發很濃密,還很黑,這么一大捧的“端著”,猶如絲光滑亮的綢緞。
難怪平時束了發后,發鬢那般飽滿,原是養了頭烏黑濃密的秀發,和她的,不遑多讓,不過這炭里肯定加了松竹香吧,她都聞到了,還騙她說沒有用熏香。
不就是熏香么,又不是沒男子熏之,否認什么?
明悠暗撇了撇嘴,目光往上抬了抬,見被伺候著的人,已經閉了眼,似是睡過去了。
濃密的睫硬是把那兩抹鴉青色都給遮嚴實了,可見這就是個睫毛精,至少有兩厘米長!
睫毛再往下,挺成直角的鼻梁,又叫抿著的嬌艷紅唇,染出幾縷艷色來,削了凌厲感。
難怪人們用“郎艷獨絕”來形容他,這長相確實屬于濃顏系,但他醒著時,又自帶謙謙君子、諄諄書生的氣質,青色系的衣著,也把艷色都壓住了,也就成了個文質玉郎君。
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