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沒錯,我是不想趟這淌渾水,也一如既往的奉勸你,別摻和。”
“明白了。”明悠想了想護國公府夫人,算了,懶得救。
至于蕭回,等他回來,她會好好安撫他,讓他盡早從失去親人的悲痛中走出來。
實在抱歉……
她到底是愛自己,勝過于愛蕭回。
在選擇避去龍虎觀的那一刻,她其實就做出了選擇。
既然說開了——
“南州織造廠,眼下是謝氏的產業吧?”
“不錯。”謝安沒否認,這么大的產業,遲早瞞不住。
“我給兄長出個點子,請兄長日后多給我們云記一些織云錦,如何?”
因著這世她和謝安的插手,織云錦已經分化成高品質的云錦,以及次一等的織云錦。
市面上售賣的也只有織云錦,云錦都得進貢進宮,非皇室、權貴,不可用。
但即便是織云錦,也是一匹難求,明悠希望多得到一些,為來年春衫新款做準備。
“可以,我會給老董說一聲,你讓蕭掌柜和老董談。”謝安很爽快。
于是明悠便提道,“兄長此去南州,有空時,不妨多走訪南州的織造作坊,也許會有驚喜。”
“比如?”謝安暗想著藏在方明悠愛慕虛榮外表下,與他合拍的思想。
“或許有些小作坊為了提高紡織速度,造出了高效于現在那些紡車的新奇之物?”沒兜圈子的明悠是想到,在資本主義萌芽的原大明,其實出現過改變生產力的創造。
商販為了提高收益,勢必會努力的推陳出新,但封建官僚會扼殺任何威脅他們財富、地位的創新。
眼下的大明雖鼓勵商貿,但總體而,“士農工商”依然地位分明,任何商人一旦威脅到士族利益,就會被無情摧滅!
所以明悠提醒道,“這種新奇之物,可能會導致織物可大批量、快速產出,價格大跌,從而讓對現狀很滿意的士族階層很不滿。
畢竟大部分士族大家都有做絲紡生意,手上也囤積著大量貨品,一旦價格大跌,他們必然血虧。
可尋常棉麻布若是降價,能讓最普通的那群百姓受益,讓他們不至于在凜冽寒冬中,衣不撇體的,不是么?”
是么?
當然是!
謝安捏著琉璃盞,沒有多問。
心下卻清明至極的曉得,方明悠所,絕非空穴來風,她既然這么說了,那么在南州一帶,必然是存在這類新奇之物。
而創造出這等新奇的人才,則是他所上書的《學子路》中提及的,雖于八股之道無成,但仍能為朝廷所用的“新型”人才。
于是謝安鄭重應下,“我會留意。”
“嗯。”明悠又蹭了幾杯茶,琢磨著龔姑姑應該看完了,才告辭。
謝安起身相送,“娘在家中等著你的,午膳我就不回了,晚膳再回。”
“好。”明悠頷首,正要說不必再送。
瞧見腳邊有灘濕意的謝安,鬼使神差間,卻是腳下一滑,忽然往后傾倒!
明悠手快于腦,一把扶抱住,“小、”
斷了驚呼的明悠,是發現自己的臂力,居然沒能穩住人,也要被帶摔了!
柔韌的體魄,再次先于思想的,做出了“她”自己的選擇。
于是兩手一起抱上去的明悠……
硬是把謝安橫抱在懷,腰肢也硬是一挺的,帶著謝安的重量,倔強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