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悠忽然清晰的明白到，原來她是期望謝安拿出他的真本事，去辦她無能為力的事。

因為她下意識覺得謝安不是毫無辦法的人，只要他想，絕對能幫護國公府免除浩劫。

可謝安憑什么要幫呢？且不說他現在自保能力還不強，護國公府里是否有內鬼，他們也不知。在無法絕對自保的前提下，她尚且退卻，謝安又為何要往上沖？

他是有遠大的抱負，可這抱負也需要有命在才能施展，是她強人所難了，“對不起，我總覺得兄長可以為之，卻沒想過，就算你可以，也要承擔極大風險。”

「你不是沒想過，你只是知道我可以解決。」謝安心里很平靜。

他早就知道，方明悠說的做夢只夢到當婕妤那一步，是撒謊。

他也早就確定，她是死后重生的，他亦然。

所以他什么能力，她很清楚。

其實，他也確實可以幫護國公府渡過此劫，但他不會自己出手。

一則，他現在權勢不足；

二則，他不需要護國公府權勢太重，他不會讓蕭回存本事為方明悠和他對抗。

方明悠想利用嫁給蕭回，達到和他制衡，讓他動不了她的目的，他怎會讓她如愿？

所以，蕭回可以留，可以委以重任，但護國公府、丹書鐵券不必留。

明悠試探出來了，所以道完歉的她也很平靜，“沒其他事，我就先回后院了？”

接連不斷的向謝安透消息，既是下意識行為，其實也隱含著試探，她想知道他對護國公府的幫助尺度在哪里，現在探到了，也沒必要再虛與委蛇。

謝安深看了她一眼，心如明鏡，卻拋出丁點誘餌，“我讓老董查了北直隸轄下的，所有游俠、流民、乞丐近況，有進展的話，會知會你。”

明悠抬眸，忽然刺道，“不怕真抓到了此人，護國公府平安度過此劫？”

謝安嗤了一聲，回以一刺，“于你，我是心眼不大，但此賊關系重大，若能抓住，我不會放手，不像你，為爬上去，大概也能利用？”

明悠微噎，她前世確實渣，沒什么可洗的，不過……

“人是會變的，我變成什么樣，不過是經歷造就。”明悠試圖讓謝安明白這點。

謝安竟頷了首，“嗯，所以你既然良心發現，回來救了娘，我也就沒恨你恨到，非要置你于死地。”

嗯？

嗯嗯？

又一輪“坦白”局？

明悠有些驚訝的看著謝安，盡管——

她早就推斷出，謝安確實沒殺她的想法，但推測和被親口承認，還是有差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