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對謝安情緒變動一無所知的明悠,剛被請到李曄跟前。
“這是?”看著手中精細畫像的明悠,尋思著這是哪來的素描?
欸、也不對,不是素描,還是墨畫,但人物形象細致,酷似素描畫法。
不對,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畫上這個人,怎么有點熟悉!?
“根據二弟的描述,由我所畫的流寇首領。”經了昨夜,李曄和謝安一樣,都懷疑李暄是撞見了什么,才遭了橫禍。
可李暄自己卻毫無頭緒,李曄只能問小老弟是否記得什么人,他順便畫下來,也算是個線索。
“這人不是昨晚刺殺我的賀炬崢,不過、我好像見過此人。”明悠努力回想,她記憶力不錯,自覺應該能回想起來。
李曄看出了她的意圖,并沒有打擾,就連原本想端茶杯的手,都放了回去。
好半晌后,明悠還沒想起來,李曄卻走神了……
李暄住的廂房面東,晨光雖沒直接照在明悠身上,卻透過窗格子,給她的側臉暈了層神圣金芒,濾鏡般將她本就細膩粉白的肌膚,拋磨得熠熠生輝,把人看癡了去。
“我想起來了!”明悠猛然抬眸,淺淡金芒落入她眸底,似折進了清漾漾的春池,蕩出五彩斑斕的絢爛璃波。
李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記憶不可避免的,卷入夢中那年的早朝之后,她攔住了他……
“李修撰?”察覺到李曄失神的明悠,疑惑的叫了一聲。
這個聲音,隔著夢境和記憶,與“李寺卿”遙遠重疊。
一道清悠,一道鄭重,擊碎了李曄的恍惚,讓他瞬間回神!
“抱歉,昨夜沒睡好,有些恍惚了,郡主說什么?”
冷靜自持的李曄,聽到自己的聲音里含了啞,里頭有著只有他自己才品得出的苦澀。
“是因為我遇刺這事嗎?李修撰不必自責的,若不是坐在李家的馬車里,我恐怕還脫不了身。”明悠真心勸道。
賀炬崢最初會放棄“刺殺”,全因一句“帝師孫女”,當朝帝師,三朝重臣,碰了等于死無全尸。
“若非要看護二弟,郡主也不必來回跑,當還在家中養傷,又怎會遇到這飛來橫禍?”李曄確實自責,才會在李暄一醒,就問了關于兇徒的詳細情況。
否則以李暄的狀態,應該再讓他修養幾天,再問才是。
不過李曄的麻利很有價值!明悠已經想起來,這張畫上的人,是昨夜那“三傻”之一!
奇怪的是此人并非三人中的“頭目”,一直和某世子有對話的人是另外一人,畫上這家伙挺安靜,沒什么存在感,所以明悠的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
要不是她記性不錯,這種一眼過的人,估計連印象都沒有,哪里還能想起來?可李曄卻告訴他,這人是滅口李暄的頭目?
“對了,郡主方才說‘想起來了’,是見過此人?”李曄沒忘正事,“郡主在哪里見到他?”
“就在昨天,嗯、回謝府路上,我有個習慣,坐馬車路過繁華路段時,喜歡往外面看,瞥到了這個人,他比大多數人高,所以還有點印象。”明悠撒謊解釋道。
李曄的神色卻格外凝重,“他也許是在踩點,昨兒那刺客也未必說了實話,他們恐怕是一伙的,郡主切莫出門,我現在就去趟鎮撫司。”
“好。”明悠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