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悠暗暗嘆息,面上依然行著禮,畢竟皇帝還沒讓赦免她“無罪”。
“高敏也起來吧,你能有這份見識,也敢提出來,倒也無愧于朝上眾卿家夸你之,朕不是昏庸之輩,豈會遷罪于你?”
皇帝這話,直接把明悠嚇跪了,“高敏不敢,是高敏的錯,竟質疑陛下圣明。”
“好了,剛說你有膽識,你就嚇成這樣,朕還能吃了你不成?起來。”皇帝說著,還伸手要扶人起來。
哪怕只是虛扶,明悠又哪敢勞駕他?趕緊自己起身,還連連道謝,“多謝陛下,是明悠不識好歹。”
皇帝見她如此怯弱,也不再搭理,和李閣老去了大廳,李少師父子自然要作陪,明悠想了想,沒有跟上。
劉喜卻落在后頭,并在走近明悠時,客氣拜道,“奴才劉喜,見過郡主,上回是奴才無禮,還望郡主別見怪。”
明悠:“?”
她有膽子見怪嗎?
劉喜見她茫然,倒也沒提醒,只管跟上去伺候管家。
……
綠綺閣,從知道李暄出事,到明悠上門,已經過去一兩個時辰。
謝安琢磨著是時候去登門問候了,董允川卻來報說,查到了張勇的出身。
“少主,這個張勇祖上原是賤籍,到了他這兒,才得了良籍,原因在于他父親曾在進詔獄收尸時,悄悄給當時已被幽禁的三寶太監遞過吃的。
后來三寶太監雖還是被冤死在獄中,但案件平反后,三寶太監的干兒子多寶,很快就幫張勇一家改了籍,張勇還因此得了在順天府衙當差的職。”
張勇的老爹是仵作,祖上也是仵作,一門賤籍,鄰居都嫌晦氣。
多寶雖然沒幫太多忙,但就改籍這一點,足以讓張家翻天覆地了。
張勇的老爹就是激動死的,大概也是因為這茬,多寶沒敢再幫忙,怕“幫倒忙”。
“難怪了……”
謝安覺得一切的猜疑,都在查明張勇的出身后,塵埃落定了。
“平民”不是方明悠,而是張勇,那卷海圖,想必是張勇照著三寶太監的手札,依葫蘆畫瓢,畫出來的。
在謝安看來,既然能送吃的,那么暗中獲得三寶太監的手札,也在情理之中,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畫漏,畫錯。
不是很放心的謝安,在前往李家的路上,聯系了“平民”,『你那海圖確定沒畫錯?我們小大人送上去后,多寶大人看不太懂。』
『不敢保證啊,但我朋友說他已經盡力了,聽到的就是這么多,總之你們多寶大人要是真要按照這航線去走,還是得小心,要當做探路來走。』明悠立即回復道。
她這會剛回到李明珠身邊,腿還有點軟,見哭累了的小姑娘還在睡,也就明目張膽的和“水手”聊起來。
『好吧,我提醒小大人,你今晚有空否,請你喝酒,我得了賞。』謝安又道。
『啊,衙門有事,去不了,過陣子吧。』明悠對李家不熟,翻墻怕被抓。
謝安只好作罷,等到了李家,他敏銳察覺到,府上的氣氛不太對!正想著也許該告辭,過兩天再來,李曄卻來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