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下午三四點。
日頭西斜,霍家主宅高大的院墻,投下又長又寬的影子。
蘇禾站在霍家主宅對面的位置。
陽光灑在她身上,照著那張白凈的面容似會發光,像是一尊絕佳的琉璃。
而一身黑色手工西裝的陸紹安站在霍家門口,胸口以下落在暗影中,胸口以上沐浴著明亮之中。
他臉上金色面具將陽光折射出去,刺眼得讓人無法直視。
兩人隔著一條街相望。
清澈干凈的星眸,對上暗黑深沉的墨眸。
蘇禾心口莫名一顫,仿佛有顆石子投入心湖,激蕩給出一圈圈漣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吃飯,有些低血糖的緣故,蘇禾看著一身黑衣的陸紹安,覺得他周身像是籠罩上了一層莫名其妙的黑色霧氣。
影影綽綽,神秘中又透著令人望而生畏的疏離。
嘴唇有些泛干,蘇禾上齒輕輕咬了咬下唇,好看的星眸不自覺地點點瞇了起來。
陸紹安背在身后的雙手悄然緊緊交握,大拇指用力頂著掌心,神情如故,倒是看不出絲毫異樣。
“蘇總特意守株待兔,不知結果可還滿意?”低沉的嗓音自菲薄的唇瓣緩緩溢出,陸紹安漫不經心地問道。
不知是不是錯覺,蘇禾從他語氣中聽出了一抹戲謔的味道。
她的確守株待兔,陸紹安卻不見得就是兔子。
或許,他才是真正的獵人。
“我只能說,在這里看到陸三少,很是意外!”蘇禾盯著陸紹安臉上的面具,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陸紹安聽到。
陸紹安笑道:“相逢即是緣分。不知有沒有榮幸,請蘇小姐一起共進午餐?”
蘇禾注意到他說的是“蘇小姐”,而不是“沈小姐”。
他這是暗示,他不是沖著她這個未婚妻來的?
而且,他說的是午餐,不是晚餐。
他知道她沒有吃午餐,是不是意味著她今天的行蹤,不但沈如墨知道,而且他也清楚?
想到這里,蘇禾輕笑了聲。
她也想知道,陸紹安和沈如墨到底想做什么。
似是想了想,蘇禾緩緩地開口:“這個時候,不如午餐晚餐一起?”
陸紹安行了個紳士禮,聲音里透著愉悅:“恭敬不如從命!”
蘇禾指了指不遠處的車,陸紹安竟也沒有推辭,轉身上了蘇禾的車。
蘇禾坐在副駕駛,他坐在后座。
保鏢開著車,眼角余光下意識看向后座上的陸紹安。
職業使然,他并沒有在陸紹安身上察覺到危險的氣息。
只是,這個男人看上去本身就帶著危險。
沒有危險氣息,只能說他偽裝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