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雪蹲在地上百無聊賴,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的隔著很遠筆挺的站著。
猛地,陸長雪抬頭看了眼陰沉沉的天空,沒頭沒腦的說了句:“起風了。”
司無命和墨沉同時瞥了陸長雪一眼,卻見陸長雪冷不丁站起來,瘋了一樣朝破廟的方向飄。
只是陸長雪剛飄出去二十幾米,迎面就撞上云見月:“月月,你怎么出來了……你的眼睛……”
好紅。
陸長雪沒由來的想起她們只有幾歲的時候,那時候云阿姨剛剛去世,她趕到月月面前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雙眼睛。
布滿紅血絲,深藏痛苦,隱忍不發。
她甚至不敢問云阿姨在哪。
云見月張了張嘴,想說些輕松的話,陸長雪卻張開手,緊緊擁抱住她,語氣溫柔到讓人很難相信是她能說出來的話。
她說:“月月,我會永遠陪著你。”
司無命和墨沉對人類的情感一向遲鈍,可這時也意識到了什么。他們看了一眼破廟的方向,又擔憂心疼的望著云見月。
云見月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那些輕松的話怎么都說不出來,最后只是輕輕拍了拍陸長雪的后背,又似乎是不滿足,失態的緊緊抱住陸長雪。
少女互相依偎,一如多年前。
這世上哪有這么多被愛情治愈的傷,更多的是摯友陪伴,陪你度過最悲傷的時候。
所以在這個閨蜜被污名化的年代,云見月也永遠相信,她和陸長雪是最好的朋友,是唯一的閨蜜。
良久,云見月才輕聲道:“我好了。”
陸長雪也紅著眼眶,輕輕的松開云見月,嗓子有些發啞:“你男人都沒用,關鍵時刻還得是我。”
兩個笨蛋,果然,她的閨蜜還是得她來安慰。
此時,兩個沒用的男人無語凝噎,想反駁些什么,又有預感,這時候反駁會沒老婆,于是罕見的同時沉默。
他們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他們確實不如陸長雪這個臭小鬼。
云見月聽到陸長雪的吐槽,下意識的笑了笑。司無命已經走過來,骨節分明的手覆蓋上她紅腫的雙眸。一道微弱白光閃過,舒服的氣流在云見月眼周流轉。等司無命放下手時,云見月的眼睛已經恢復如初。
“星星,對不起,我嘴笨。”司無命氣息很低沉。
因為嘴笨,所以不知道該安慰些什么,就連擁抱都給的比陸長雪更遲。
他對星星的喜歡,似乎也很淺薄。
墨沉活了幾千年,第一次有手足無措的感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好像被定身了一樣站在原地。
沒人教過他,這種時候應該做些什么。
只是空蕩蕩的心臟處,泛著細碎的疼,好像有針扎似得。
他生出一個疑問。
為什么他不會愛人?
因為,他是邪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