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姬宗佑是不同的,他是從小長在姬家之外的,是她親自養大的。
姬梓昭在看見太后的那一刻,便知其實祖父心里住著的那個人是太后。
可無論是太后還是祖父,兩人都心里清楚得很,肩膀上背負的東西不準許彼此自私的談及兒女情長。
“祖父對祖母的感情,孫女兒沒有置喙的資格,但這些年祖父對祖母的有求必應,甚至是明擺著的偏袒,孫女兒卻是看在眼里的,祖父或許給不了祖母想要的,但祖父卻一直想要從旁處彌補著祖母!”
老夫人渾身一顫,心如刀絞。
許嬤嬤在一旁死死地攙扶著身子不斷下沉的老夫人,心里也是難受的要命。
她也是經常勸老夫人看開一些,可老夫人卻從來都是聽不進去的。
姬梓昭知道,想要讓祖母這種自私到骨子里的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到死怕是都不可能的,她直接轉身命漣菊一把火燒了鶴鷺院。
老夫人看著火勢四起,氣的舉起手中的拐棍就往姬梓昭的身上打,“你這個孽障!孽障!你是不是想要氣死我才開心!才滿意!我告訴你,宗佑我保定了!你若是想要動彈他除非先拿刀劈了我!”
姬梓昭站在原地,不躲不閃。
真的拿刀劈了祖母這種事情,她做不到也做不出來。
若她當真對著祖母刀劍相向,又跟那個蛀蟲一樣的畜生有什么區別?
“祖母若想要偏袒那個畜生,就好好的將那個畜生給藏起來,我姬梓昭今日對天發誓,只要我姬梓昭活著一日,必定要讓那個畜生生不如死!”
于火光沖天之中,姬梓昭看著祖母聲音鏗鏘,毫無半分懼怕之意,語落,帶著漣菊和青竹先行離開了鶴鷺院。
鶴鷺院外,聞訊趕來的各房的夫人齊齊地站在原地靜默不語。
可是她們的心里卻是舒服的。
因為昭姐兒說出了她們所有人都不敢說的。
這些年,老夫人那自私的嘴臉,早就是惡心到了每個人的骨頭縫兒里。
姬梓妍和姬梓碧上前幾步,追上了長姐,默默地陪著長姐一同離去。
老夫人被鶴鷺院內沖天的火光烘烤的內外焦灼,滿地的尸體更是讓她觸目驚心。
在許嬤嬤的攙扶下默默往主院走去,耳邊回想著的都是姬梓昭的一字一句。
老夫人仍舊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她都是恨死了姬家,但卻還保留下了一個孫子讓姬家光宗耀祖她何錯之有?
只是姬梓昭是個異類,連逼宮和離都是做的出來,若今日的事情不能順了她的心思,還不知她會做出怎樣的驚天之舉。
許嬤嬤攙扶著老夫人回到了主院,剛一進院子,便是聽聞見有陣陣不堪入耳的聲音傳出,再是看著親自守在門口的續弦大夫人,許嬤嬤還有什么不明白?
老夫人聽著聲音,臉色也是陰沉陰沉的。
顧佩蘭瞧著老夫人進了院,忙笑著走了過來,“老夫人您可算是回來了,兒媳真的擔心昭姐兒對您不敬呢,說起來今兒個的昭姐兒簡直是太嚇人了,連您這個祖母都不放在眼里,使勁兒的在姬家折騰,兒媳都是擔心要把宗佑給嚇壞了,不過好在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爭氣,倒是排解了宗佑心里的驚慌……”..
“啪——!”
話還沒說完,一聲脆響愕然打斷。
老夫人一巴掌重重甩在了顧佩蘭的臉上,“就算昭姐兒再是不尊敬我,也絕做不出臟了我院子的茍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