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是個好人。”
好人嗎?她并不覺得,所以,哪怕身為律師,知道田玉暖是防衛過當,可她不想田玉暖坐牢。
法律之外還有人情,那樣窮兇極惡的一個罪犯,社會渣滓,是她也會捅上幾刀。
“田小姐”她深吸了一口氣,拘留所里那種不怎么好聞的氣味在胸腔里游走了一圈,讓她有些想吐,不由加快了說話的速度。
“你為什么不要律師?你覺得這樣就是在懲罰自己?懲罰你戀愛腦認人不清,懲罰你想了餿主意結果又讓自己和孩子墜入魔爪?”
許枳一語中的,戳中了田玉暖的心魔。
她現在自我厭棄到了極點。
別說坐牢,就算去死也可以。
活了二十年多,她做什么都一塌糊涂,曾經以為能跟周翊和談戀愛就是她最大的成功,卻沒有想到只是被人當玩物,現在又......活著也只是浪費空氣。
許枳不想說教,她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團亂麻,她當不了誰的生活導師。
但只有一句話,“糖糖就算跟了周翊和,但永遠抹不掉你是她媽媽的痕跡,如果你想孩子有一個坐牢的母親,你就繼續。”
說完,就站起來,喬榛立刻去扶她。
田玉暖愣在那兒足足十幾秒才反應過來,“可,可她以后就是周家大小姐,他們會淡化她母親的痕跡。”
許枳冷笑,“淡化不代表不存在,你能保證周家都是好人嗎?你能保證她以后不遇到壞人?”
對呀,不說別的,如果周翊和結婚,這個孩子......
田玉暖發現自己又錯了。
每次她都是這樣,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看著許枳決然而去的背影,她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淚水從蒼白的臉上滾落下來,一顆顆落在灰撲撲的地面上。
這是這些天她第一次流淚,也許哭得多了,把眼里心頭蒙的塵垢沖洗干凈了,她的人忽然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