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對方價格,是不想讓對方懷疑,畢竟真正的商人,都是以利為主。
找南洋人要鹽,可以說服他們,私鹽是販到海洋對面的國家,船隊一經出發,朝廷便很難再追回這些貨,也不容易抓他們。
要的多一些,正方便顧長寧抓到他們后,直接定他們死罪。
作為商人的謝禮,一聽就明白了顧長寧的用意。
“對方一定不會立刻接這筆生意,而且,他們還會細細的暗中調查南洋商人,此時,南洋商人可以貨比三家,再去黑市走一趟,從黑市花兩倍價錢購鹽。”顧長寧豎起了兩根手指:“懂朕的意思嗎?”
謝禮點頭:“懂了。”
“喜家的人若知道他從黑市花的錢,比給他們的價格高兩倍,肯定會心動,這個時候,只要等魚兒自己上勾就行,到時,我們可以稍微提一點價格,卻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畢竟無奸不商。”謝禮出門在外談生意時,都是想盡辦法壓低成本,一單生意如果太容易談成,便會讓對方懷疑這是一個圈套,更何況,他們干的還是犯法的買賣。
無論是談生意過程,還是這個南洋商人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他們密切關注,因為對方也有生意人,他們要應付的可不是一個毫無經驗的小白。
顧長寧意識到把此重任交給謝禮,他完全可以放一百個心,就沒有再細說,只是有一點:“這趟生意,恐怕會有性命危險。”
謝禮道:“做任何事情都有風險,臣會找個心甘情愿接這擔生意的買主。”
“好。”顧長寧點了一下頭:“朕也會盡快讓走私鹽的風頭過去。”
想盡快抹平走私鹽的風波,就得用另一件大事件壓下去。
顧長寧要用蕭家遷祖墳的事情,引發一次朝堂爭議,讓大家把關注點放在蕭家身上,讓走私鹽的案子漸漸淡出人們的話談間。
不出半個月,朝中與民間再無人提起走私販鹽的案子,他們都在議論新帝要把蕭家祖墳遷到先帝皇陵旁的事情。
并迅速抓了幾個頭發發白的老臣子,充盈大理寺的牢房。
蕭氏冤案成當下人人談及的事件。
有了先前的經驗,葛大人也只能默默的盯著皇帝干些荒誕之事,最后,他直接跪在議政殿前,對顧長寧說:“皇上,微臣年邁,這半年來,感到力不從心,想向皇上辭官……”
“準了!”
葛大人:“……”
他還有一連串的話還未說完,怎料顧長寧直接兩個字打發了他。
新帝就算做做面子,也懶得給他。
葛大人很是失望。
他抬頭看了看龍椅上的男人,眼睛一陣模糊,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然后當著顧長寧的面,褪去朝服,拿下頭頂黑色的官帽,朝著顧長寧磕了幾個頭后,什么話也沒再說,就轉身離開了議政殿。
江淮臉色卻有些難看:“葛大人當著皇上你的面,脫下一身朝服,就這樣走出宮去,豈不是要被眾人說,皇上不仁不義,不把老臣放在眼里?”
顧長寧抬頭看向江淮:“你什么時候良心大發,還有心情關注別人怎么看待朕,身外之名,重要嗎?”
江淮摸了摸鼻子:“反正老百姓聽說皇上你把朝中幾個老臣子關入大理寺后,都拍手叫好,可見他們以前在私底下也沒少作亂百姓,只是……”
先帝為了身外名,被這些老臣子們用禮儀規矩束縛著,再加上一葉障目,就變成了睜眼瞎。
“皇后告訴朕,身外之名固然重要,但不是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為君者,謀天下,為民者,謀家平,朕能給他們天下太平,那朕就是英名神武的好皇帝,世家們口中的那些虛名,不算。”顧長寧說完,便又低下頭,重新拿了一本奏折批閱。
到了傍晚時,顧長寧才從議政殿回到朝乾宮休息。
謝錦云靠在窗臺下休息,手里拿著一本書,睡顏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