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蛇額上的青經一條條暴起。
終于,他忍無可忍,拖著渾身都還在滲血的身體,一把打開石室的門,怒吼道:“你們究竟有完沒完!”
兩小只停下了。
呂小寶睜著雙黑白分明的小眼眸巴巴的看著他:“沒啊!我們在練飛步,今日要跑夠一百趟才行,還有八十九趟呢!”
獨蛇死死的握緊拳頭。
“你要跟我們一起練嗎?”呂小寶問得天真又無邪。
“滾!”獨蛇忍無可忍,一拳砸在石門上。
但他本就重傷,手也被鞭得都是血窟窿眼子。
這一拳砸下,才堪堪止住的血瞬間都崩裂出來。
獨蛇滿手都是血。
呂小寶看著他嘩嘩流血的手,不禁嫌棄的咦道:“咦!你就這么點皮外傷,怎么還沒好啊!真沒用!”
獨蛇青經暴跳,隨時都有可能斷裂。
“不是他沒用,是這里的郎中醫術不行。”這時,小阿崽出聲。
呂小寶恍然大悟:“是哦!這要是大姑姑來看,過一夜就全好了。”
小阿崽點頭:“因為阿姐醫術好。”
聞。
獨蛇卻猛的看向兩小只:“你姑姑的醫術當真如此了得?”
呂小寶驕傲的一揚小臉:“那是當然!平津侯夫人就是我姑姑救活的,莊忌酒的死癥也是我姑姑解的……平涼府的瘧疾總知道嗎?那一府的百姓更是我姑姑救的。”
呂小寶越說越驕傲,那小巴都要抬上天了。
獨蛇凝眸。
他當然是知道這兩個臭小鬼的來歷,也知道他們口中的姑姑就是白夙。
他雖未見過白夙。
但對白夙的醫術也有耳聞的。
妙手仁心——白神醫,京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尤其上次平涼府事件,更是人人贊頌。
“哼,就你這種皮外傷,壓根就不需要我姑姑來看,只要抹上她特制的外傷膏,一切皮肉傷睡一夜就全好了。”呂小寶驕傲的一拍小胸脯。
獨蛇眸光頓亮。
他自詡不是個怕痛的人。
但無生那一百鞭子將他抽得渾身都是窟窿眼子,眼子都不大,但深啊,很難愈合,每時每刻就那么密密麻麻的疼著,猶如千萬只螞蟻在他身上啃噬。
煎熬啊!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
但閣里的巫醫說了,這傷沒別的法子,只能慢慢熬到它徹底愈合。
但這一熬,至少要二十日。
但一日,一個時辰,他都不想再熬了。
“小寶!”驀然,小阿崽拉了拉呂小寶的衣角,沖他搖頭。
呂小寶似想到什么,猛然閉嘴不再說了。
兩小只也不玩耍了,轉身就要走。
“慢著!”獨蛇卻一腳攔住了兩小只。
他冷冷的盯著兩小只:“你們是不是有外傷膏?”
呂小寶本能抬手捂住胸口。
但小東西馬上又意識到什么,立刻又鎮定的放下手,道:“沒有。”
獨蛇卻盯著他的懷中冷笑:“你姑姑既然會給你帶毒藥防身,怎么可能不給你們帶外傷膏,以防受傷呢!”
“沒有,姑姑沒給我們帶外傷膏!”呂小寶捂著胸口,步步后退。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個臭小鬼嘛!”獨蛇一把抓起呂小寶,強行搜身。
“我們沒有外傷膏,你放開小寶!”小阿崽撲到獨蛇腳邊,想要救呂小寶。
但他太小了,小到都對獨蛇造不成任何傷害。
呂小寶激烈掙扎。
但獨蛇卻從他懷里掏出個小瓷瓶,得意的晃了晃:“這是什么?”
只見,小瓷瓶上白紙黑字貼著:外傷膏。
獨蛇將呂小寶扔在地上。
“這不是外傷膏,你還給我們!”
“還給我們!”
兩小只追上去拉住獨蛇的衣角,但被獨蛇一腳揣在地上。
獨蛇冷笑著拿著小瓷瓶進了石室,還關了門。
“這真的不是外傷膏,不能涂!”
“你快還給我們!”
兩小只還在外面,急切的敲著石門大喊。
獨蛇冷哼,倒出外傷膏,將它抹在身上的傷口上。
那藥膏抹上的瞬間,清涼舒爽的感覺一下覆蓋住了密密麻麻的疼。
獨蛇不禁笑了。
這藥膏果然不錯。
兩小只還在拍石門。
獨蛇一把打開石門,惡劣的將小瓷瓶扔到地上。
呂小寶忙去撿。
但小家伙看著空空如也的小瓷瓶,小臉復雜:“你,全用完了?”
“當然,一滴不剩。”獨蛇故意道。
瞬間,呂小寶看向他的神色更復雜了:“你完了!”
獨蛇冷笑。
但笑著笑著,他神色驟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