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和各位將軍就這樣無聲的承受了所有傷痛,卻無人知道。
杜逸之再看向梟楚,眼底卻松懈了,還蔓著愉悅。
兩位御醫要給梟楚救治。
梟楚指向白夙,有氣無力道:“此等小事不勞煩兩位了,還是讓我家夙夙來吧。”
白夙上前,對兩位御醫頷首,然后開始給梟楚消毒,包扎。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只是期間,白夙對著梟楚的傷卻不禁蹙了眉。
給梟楚包扎完,白夙開始給梟丹青等人清理傷口,包扎。
輪到梟精忠時。
木板車上的梟楚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臉腫的跟豬頭似的梟精忠忙拒絕了白夙,義正辭道:“此等小傷,不必醫治。”
白夙:“……”
聞。
老百姓們感動的一塌糊涂。
大司馬真是硬氣啊!
國公爺,各位小將軍就是憑著這樣的硬氣四處征戰,為守護他們,在疆場上受傷流血。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宣慶帝看著受傷的梟家眾人,再次問道。
梟家兒郎都沉默不語。
這時,白夙才開口:“皇上,我從祖父他們的傷推測都是從墜崖所致。”
老百姓們都一怔,隨即都顧不上宣慶帝,紛紛追問:“白神醫,這國公爺他們不是去封住病情,救治平涼府百姓,怎么會墜崖?”
“是啊?還傷的這么重?”
“白神醫,您可別瞞我們了,國公爺和各位小將軍為我們老百姓做了這么多,我們應該知道他們為何受傷啊!”
“是啊!”
老百姓們殷切的追問。
白夙深深的看了眼梟家眾人,才開口:“此次,平涼府爆發的瘧疾是由一種叫按蚊的雌性蚊蟲通過叮咬,將病傳到人身上的。但據我所知,在此之前,不管是平涼府還是南岳都從未出現過瘧疾,也就是說,在此之前,平涼府并沒有這種雌性按蚊的存在。”
“但這次平涼府的瘧疾突然爆發,還是大量的,所以,我猜測可能是有人偷偷將按蚊引進到了平涼府。但為了不被發現,他將這些按蚊藏在隱蔽處繁衍,比如有水的懸崖。”
聞。
百姓們都怒了。
他們以為平涼府是天災,但沒想到竟是人為。
這次瘧疾,平涼府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哪怕是幸存下來的人,但他們面對至親至愛的離開,得多么的悲痛欲絕。
但幕后之人做這一切,就是為了栽贓污蔑國公府。
百姓們抑制不住的看向杜逸之,眼里的怒火藏都藏不住。
杜逸之死死的握緊袖口下的手,面上神色不變。
“沒錯!最后祖父帶著我們在斷背山的北面找到了按蚊的窩,現已將其全部燒滅。”這時,梟絕開口了。
老百姓們卻紛紛變了臉色。
“斷背山?”
“那可是萬丈懸崖啊!”
“想要上去的都是九死一生。”
“怪不得國公爺和各位小將軍都遍體鱗傷。”
老百姓們終于都明白了。
這時,有個梟家軍站出來說:“國公爺知道萬丈懸崖危險,不僅不帶我們,都不許我們跟隨靠近,只將各位將軍公子都帶上了。”
“是啊,國公爺就是怕我們受傷,父母傷心!”
后面的梟家軍紛紛站出來說。
梟楚呵斥,不許他們胡說。
但,根本阻止不了越來越多的梟家軍站出來說話。
這一刻,百姓們熱淚盈款,由衷的給梟楚,給梟精忠等人下跪磕頭。
士兵們會受傷。
但國公爺和各位將軍也是有血有肉,亦會受傷啊!
士兵們是為人子,為人父。
但各位小將軍亦是。
國公爺只想著不讓別人失去兒子,失去父親。
但卻從未想過自己。
他,已經失去了兩個兒子,為國慘死。
但萬丈懸崖,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帶上了梟家滿門兒郎。
“國公爺,各位將軍,謝謝你們一直不離不棄的守護我們。”百姓們砰砰的將頭磕在地上。
每一次磕頭,都發自內心。
亂世,是國公爺帶著梟家兒郎四處征戰,馬革裹尸,才守住這疆土,護住這黎明蒼生。
盛世,還是國公爺帶著滿門兒郎爬萬丈懸崖,默默沖在最前面,無聲的守護這他們。
他們和睦的日子,都是國公爺和各位將軍用血,拿命換來的。
杜逸之看著跪了滿地的百姓,死死的握緊袖口下的手。
他費勁心思計劃了平涼府這場瘧疾,就是想要國公府身敗名裂。
現在不僅計劃落空。
國公府還水漲船高,在百姓的心里分量更重了。
而他,反倒開始被猜忌。
杜逸之死死壓著眼底的怒火。
白夙看著他那模樣,不禁勾起了嘴角。
她回眸,卻對上了梟絕漆黑幽深的雙眸。
那眸里燃燒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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