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陵的話讓陳楊感到無比的羞愧。

要知道，一直以來，陳楊都是自視良好，覺得他自個算個人物，智慧超絕。對方什么陰謀詭計，或則少年天才，或則千年老魔等等，他都可以將其擊敗乃至擊殺。

而如今，張道陵卻說他自身除了黑洞晶石算是自我的本事。而且，這點本事也還不夠格。

陳楊看了張道陵一眼，隨后便陷入了沉思。他是造物境三重的高手，心志已經極其堅定。也斷然不會因為一場失敗，或則張道陵三兩語便否定自己。

陳楊跟著深吸一口氣，向張道陵恭敬說道：“道長的話，對晚輩來說如醍醐灌頂。還請前輩指教。”

張道陵淡淡一笑，說道：“貧道也知道，你不可能因為貧道三兩語就否定你自己。你甚至會覺得，貧道早年成名，且已經修煉數千年，你打不過貧道，也屬正常，對吧？”

陳楊說道：“晚輩不敢有所欺瞞，心中確有如此想法。”

張道陵說道：“凡人需要學會滿足，才能獲得心靈上的安寧。但你不能停，更不能對自己滿足。你若滿足了，也就停止了進步。你必須像是一頭專門掠奪的野獸，不停的汲取知識，且放空你原有的知識儲備量。”

陳楊心中若有所思，他沉默半晌后說道：“道長您的話，的確值得晚輩深思。但，晚輩似乎不太能夠完全理解您所說的話。眼下，晚輩又到底該如何做呢？”

張道陵哈哈一笑，說道：“大道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貧道也無法將心中的道理，奧義強行灌輸到你的頭腦里去。你要知道，肉身的攻殺是屬于個體。但法力的攻殺防守，更像是大國之間的博弈。肉身攻殺，匹夫之勇而已。法力攻殺，關乎智慧，勇氣，士氣。可士氣如虹，可連綿春雨，可雷霆震怒，可潤物無聲。你好好去想吧，其余的，貧道已經無可多說了。”

陳楊陷入了沉思。

他覺得自己在冥冥之中，好像明白了一些東西。但卻又說不出具體的東西來。

“去吧！”張道陵忽然大手一揮。

陳楊立刻就感覺到一股巨力卷來，他并未抗拒這股巨力，瞬間就回到了那一元之橋上。

一元之橋，仿佛是銀河之中的一座斷橋。

陳楊還沒來得及想別的，他又聽到了羅通道長的聲音。

是從虛空中傳來的。

“小友，你且到貧道這里來坐坐吧。”羅通說道。

陳楊微微一驚，隨后笑道：“來了。”

他一步跨出虛空，跟著就來到了羅通道長的道場。那道場之中，也有道觀存在，其風景優美并不遜色于張道陵的道場。

但陳楊還是覺察出了羅通的道場和張道陵道場之間的差別。

那就是氣的差別！

雖然羅通的道場里也是春風和煦，溫潤自然。但卻不如張道陵道場中的那種自然天成之感。

細微之中，方有真正的本事顯現。

陳楊與羅通相對而坐。陳楊笑道：“道長您在此處，還算習慣吧？”

羅通正色說道：“此處當真是個好地方，貧道在此處感悟天地宇宙，收獲頗多。這軒先生確實當今奇人也！”

陳楊說道：“道長以后打算長待于此？”

羅通說道：“道祖在此，貧道自當追隨。將來地球還有惡戰面臨，如今貧道也當苦修殺敵本領，為保護地球盡上一份心力。”

陳楊肅然起敬，說道：“若修道中人都有道長您的這份擔當，靈尊何足道哉！”

羅通淡然一笑，說道：“說起來，貧道還是受了小友你和道祖的感召。所以，小友不必過謙！”他頓了頓，說道：“對了，小友，貧道剛才看見道祖相召，之后你出來便似乎心事重重，可是有什么疑惑？”

陳楊苦笑，說道：“張道長賜了我一劍，在張道長面前，我毫無還手之力。而且，按照張道長的說法，我資質只能算是平平……”

羅通微微一怔，他隨后說道：“道祖的劍，你不能接，乃是正常。但若說小友你資質平平，這斷斷不能啊！小友乃是貧道所見的人中，天賦最高者。”

陳楊說道：“道長您真是謬贊了，我所展現的手段，也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若沒有了永恒晶石，時間晶石，起源銅幣這些外物，我那里還有自傲之處？若沒有那些運氣，我……”

陳楊不想沮喪，但此刻，他真的開始認識審視自己。

一直以來，他越級殺人，無往不利。

包括大宿命術等等！

他已經開始膨脹了，開始認不清自己的真正實力。

運氣，乃是天道給的。

如果天道不給我運氣，那我陳楊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