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戎宜憐似乎是看累了,合上書側眼看著楚昭云:“小云,你家中誰是盛人?”
“母親是盛人。”
“你可曾去過汴京城?”
楚昭云嗅到了戎宜憐話里的探究之意,裝作懵懂道:“我家在云中府,離著汴京城遠,只有幾年前跟著兄長去過一趟汴京城。”
“你們可曾去了樊樓?”
戎宜憐眼中有幾分懷念的傷感之情。
楚昭云搖頭道:“樊樓富貴,是貴人云集之處,我們沒去過。”
“是啊,汴京富貴,多是貴人……”戎宜憐輕輕嘆息。
在戎族,誰都知道大將軍是從盛朝來的,楚昭云坦坦蕩蕩問道:“莫非娘子是汴京人士?”
戎宜憐也并不忌諱此事,只嘆道:“是……也不知此生還能不能回汴京城去看一看……”
段景曜表忠心道:“若是娘子想去汴京城樊樓,我們兄妹二人定當竭盡全力護送娘子。”
戎宜憐笑著搖了搖頭,又重新翻起了書。
段景曜和楚昭云也紛紛噤聲。
戎宜憐身上似乎有疾,一天到晚湯藥不斷,整個屋里都是草藥苦香的味道。
她似乎喜靜,身邊端茶倒水捏肩捶腿的丫鬟也只有一人。
楚昭云和段景曜跟在戎宜憐身側,大多數時辰都是安靜的。
到了夜里,楚昭云躺在臥房外間,正苦惱無法從戎宜憐身上探聽到更多消息時,她聽到里間的人突然開了口:
“小云,你睡了嗎?”
“娘子,我在。”
“小云,你們去汴京時,可曾見過貴人?”
楚昭云在黑夜慢慢坐起身來,按捺住心中蠢蠢欲動的試探之意,淡聲回著:
“見過,那日不知有何宴會,借機見了許多貴人。”
“那你可見過皇城里的貴人……皇后?皇子?或是貴妃……”
楚昭云敢斷定,戎宜憐如此沉不住氣,她一定知道韓敬!
“那倒是沒有,只見了侯府、伯爵府的貴人。”
“也是,皇城中人輕易不出宮吧……”戎宜憐自嘲一笑。
楚昭云接著她的話繼續往下說:“是,皇城里的事,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只能聽些傳聞。”
“哦?說來聽聽。”戎宜憐起了興致。
“我和兄長離開大盛來戎國時,聽說皇宮里有位盛極一時的皇貴妃娘娘突然就失了寵,也不知真假……”
戎宜憐立即坐起身來,被子滑落在旁,她不由自主地往前探了探身子。
上次兄長在大盛的探子傳回消息來,那人是貴妃娘娘,應當不是她……
“是皇貴妃娘娘嗎?怎的突然失寵了?”戎宜憐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又干巴巴說了句,“睡不著,聽你講講大盛的趣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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