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寧攀著樹枝,剛才還站在地上呢,現在就已經飛上來了。
樹下,是舉著燈籠的青杏和吉祥。
“好高,好高啊!”許婉寧已經很久沒有爬樹了。
自從長成了個大姑娘后,她就不干這事了。
只是午夜夢回之際,她依然會想起小時候那個爬樹看鳥窩里的蛋的日子。
她知道那個鳥窩里有三個蛋,她就每天都會爬上去看一眼。
后來,鳥破殼而出,變成了三只小小的,連毛都沒有的小鳥,眼睛都打不開。
再后來,小鳥眼睛張開了,毛長齊了,好看了,還學會了飛。
只是,從那之后,鳥窩里再也沒有鳥飛回來了。
它們長大了,已經不需要這個小小的家了。
就好像小時候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一去不回頭了。
許婉寧嘰嘰喳喳地說著,裴珩仔仔細細地聽著,他扶著許婉寧的腰,保護著她。
“沒事,只要鳥窩還在,還會有新的鳥重新回來做窩的。”他像是聽到了什么,示意許婉寧去聽:“你聽,有沒有聽到鳥鳴?”
許婉寧豎起耳朵仔細聽,果然聽到了樹葉中似乎還有鳥在鳴叫,不只一只,有好幾只。
她小心翼翼地撥開樹葉,看到了一只鳥窩。
那些鳥叫的聲音就是從鳥窩里發出來的。
許婉寧指著那個鳥窩,眼睛都在發光。
她沒有說話,怕驚嚇到了里頭的鳥,裴珩像是知道她想說什么,笑著點點頭。
二人又重新飛了下去。
一到地面,許婉寧就激動地摟著裴珩:“里頭有鳥,不只一只。有鳥回來了。”
“對。”裴珩笑著說:“只要有家在,它們無論飛得多遠,都會回來的。”
梨花院燈火通明。
她的院子和房間,一直都是之前的模樣,房間里頭的一應陳設全部都沒動,每天都會有人進去打掃,出了太陽洗被子,曬被褥。
一直都等待著許婉寧隨時回家。
裴珩第一次留宿,許婉寧生怕他不習慣,前前后后地跟著,。
她喝多了酒,就成了個小話嘮。
“這是我洗面的盆,給你用。”
“一起泡腳嗎?反正我一個人泡也是泡,一起來嘛。”
“那是我的杯子,青花喜結連理枝杯,本來是兩個杯子的,可一個不見了,算了,咱們就共用這一個杯子吧。偷偷地告訴你,這可是連理杯哦,喝了能結成連理的。”
裴珩眉開眼笑,得意得像一只偷腥的貓,“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上了床。
吉祥提前準備好了好幾個湯婆子,都被許婉寧給踹掉了。
她窩到裴珩的懷里,嘟嘟囔囔。
“還要湯婆子做什么,我這床上這么大一個湯婆子,一直暖得很,越睡越暖,明兒個讓他們別,別準備了。”
裴珩摟著許婉寧,在她額間親了一下,“好。”
許婉寧突然抬頭看他,眼睛黑漆漆的,眼神迷蒙。
裴珩受不了那樣的眼神,剛收回視線,突然被許婉寧捏住下頜,一口咬住了他的唇。
他還聽到她的嘟囔,“你親我,我也親你,不吃虧。”
裴珩,“……”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他不在的時候,一定不能讓她喝酒。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