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模糊的視線中,容婼看到了那抹純白在風中舞動,直至越來越遠。
忽而一陣風起,純白色的手帕被吹向了天空,好似一片輕盈的云漂浮在碧天中,然后打著旋兒不經意間飄落在容婼的頭上。
待她拿下氣息熟悉的手帕,昔日的友人已遠去在旅途中。
車廂中的柳清硯亦是雙眼微紅,雙手緊緊地抱住放在腿上的木匣子。
匣子里裝滿了同窗和朋友們相贈的離別之禮,其中當數容婼準備的東西最多,吃的穿的用的乃至藥物都一點不少,裝了好幾大箱單獨放在木輪車后方的儲物格里。
路途中,柳清硯忍不住打開匣子,再次輕撫那些寫滿了字的信紙花箋,不厭其煩地看著大家寫給自己的信,一遍又一遍。
直到信箋翻遍,她方才打開匣子的最下層,那里還有一本厚厚的冊子,旁邊是一只漂亮的海螺。
柳清硯將海螺放到耳邊,反復聽卻仍舊什么都沒聽出來,忍不住暗暗地罵了兩句浮現在腦海中那張欠揍的臉。
東西是顧翰墨送的,昨夜驛站集合之時,臨睡前對方將這兩樣東西送到了她房前。
“好漂亮的海螺,你從哪兒得來的?”
柳清硯將它捧在手里,忍不住地驚嘆。
東楚商人很喜歡販賣海螺,大周人也稀罕這種美麗的東西,總會有人買回家中擺放收藏。
她見過形狀顏色各異的海螺,可從沒有哪個像手里這只那么漂亮。
乳白與天藍色相間的紋路,圓潤光滑得像玉一樣,獨一無二的別致。
顧翰墨眸帶笑意地看著她,“是我前陣子和老師他們外出避暑時帶回來的。”
柳清硯微微睜大眼睛,“你們到底去哪兒避暑了,東楚?可一個月的時間怎么來得及。”
她一直想知道,前段時間顧翰墨突然離京是去了哪里,甚至都來不及提前告知一聲,讓她上門尋人時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