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向身側的男人,那個素來雷厲風行,淡漠疏離如天山雪的父親,此刻眼睛紅得幾乎滴血,淚如雨下。
“小天,來和你媽媽做最后的道別吧。”
祁天河愣愣地看向封善星,只見母親沖他輕柔一笑。
“小天,親親媽咪好不好?”
年幼的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嗚咽嚎哭著撲了上去,自此迎來了人生中最殘酷的生離死別一課。
……
客廳里,祁天河兩個眼眶紅紅的。
茶幾上的紙巾球堆成了小山,太上皇嗚嗚啊啊地哭著,又從底下拿了一抽新的紙巾,與公子幽一同制造紙巾球。
“善星,可憐的孩子啊……”
公子幽也早已經哭成了淚人,靠在朧夜肩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嗚嗚嗚,我也想我娘了……”
蕭壁城望著紙巾發呆,神色同樣低落,也有些許感同身受。
還記得當初昭仁帝說過,他的生母也曾被夸過性情像極了大封氏,那原本模糊不清的身形,在祁天河娓娓道來的敘述下,好似都跟著變得清晰了起來。
云苓安靜地坐在旁邊,心里悶悶的,那位傳聞中的大封氏,這番經歷比想象中還要傳奇。
客廳里,眾人好一會兒都沒說話,各自平復著心情。
半晌后,祁天河吸了吸鼻子,繼續道:“我媽離世之后,那個誘騙我媽的女人……也就是曾經用手段懷上我爸孩子的醫學世家千金,因為詐騙和蓄意謀殺被判了無期徒刑。”
兩家反目成仇,徹底沒了靠聯姻強強結合的可能,他的爺爺奶奶也就徹底不再作妖了。
任二老如何悔不當初,兒子還是與他們有了再也無法消磨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