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面色微變,怒道:“小子,你嘴巴放干凈一點,我只是不想看著你胡來,毀了一副真跡!”
沈念輕笑一聲,“事實都已經擺放在這里了,韓老板就算想要狡辯,也沒有什么必要了吧?谷老,您認為呢?”
谷老看了韓風一眼,沒有說話。
隨即,又看向沈念,問道:“年輕人,你剛才說這幅畫,不是現代仿品?那可知道它的具體來歷?”
顯然,在谷老心中,已經認定面前這幅仕女圖是贗品了。
韓四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可他也清楚,谷老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便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沈念笑著問道:“前輩,您應該也判斷出來了,作出這幅畫的,另有其人了吧?”
谷老嘆了口氣,感慨道:“雖然我不想承認,但這一片印章,就是最好的證明,以王大家的地位,斷然不可能把他人的印象,藏在自己的畫作中。”
沈念微微頷首,“剛才韓老板也說了,這幅畫的畫布,確實屬于王大家所在的那個時代,所以我推測,作出這幅畫的人,應該和王大家處于同一個時代!”
谷老若有所思,“確實,王大家的畫作,即便是在當時那個時代,也是極為受到人們追捧的,但因為他本人作品不多,所以經常會有人模仿。”
沈念輕笑著說道:“我倒是覺得,仿作這幅畫的人,應該和王大家認識,兩人還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哦?何出此?”
谷老一怔,有些詫異。
沈念淡淡地笑道:“這雖然是一幅贗品,但在筆力上絲毫不輸于王大家,試問這樣一個人,有必要仿作他人的作品嗎?”
“聽你這么一說,還真的是這樣。”
谷老先是一愣,隨即便點了點頭。
沈念繼續說道:“我更傾向于,這是朋友之間的玩鬧,所以在作出這副贗品之后,對方才在里面設置了一個小機關。”
“原來是這樣。”
谷老面露恍然之色,看向沈念的目光,已然變得有些不同了。
這時,沈念向他行了一禮,“前輩,晚輩還要向您道歉,雖然這是一幅贗品,但真論起價值,也不比真跡差多少,結果卻讓晚輩給毀了!”
“一副贗品,毀了就毀了,沒什么關系!就算再值錢,那也是假的!”
谷老擺了擺手,毫不在意地說道。
一旁,韓四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想要說些反駁的話,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他深吸一口氣,來到谷老的面前,歉意地說道:“谷老,實在是抱歉,是小子打眼了,小子愿意全額退還您購畫的錢,并額外支付五千萬的賠償金!”
谷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無妨,誰都有打眼的時候,賠償就不必了!”
韓四面色微變,恭聲道:“谷老,賠償金是晚輩的一點心意,還請您務必收下。”
“也罷,這筆錢,我就收下了!不過,你也不必給我,就算作那幅畫的錢吧!”
谷老想了想,這才指著展柜里的那幅山水字畫說道。
韓四一怔,連忙點頭,“您放心,等那幅畫到期,晚輩就親自給您送上門去。”
“谷老,您要買那幅畫?”
沈念問道。
“怎么?難不成,那幅畫也有問題?”
谷老好奇地問道。
若是換了之前,他自然不會在意一名小輩的話,可有了剛才的一幕,他已然意識到沈念的不簡單了。
“不錯,那幅畫,也是假的。”
沈念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年輕人,你給我閉嘴,休要胡亂語!”
韓四陰沉著臉,怒斥道。
沈念淡笑一聲,“我胡亂語?韓老板可敢把畫拿出來,讓我當眾檢驗一番?”
“你……檢查就不必了,那幅畫是客人抵押在這里的,屬于非賣品,絕不可能出現問題!”
韓四咬著牙,冷冷地說道。
有了剛才的遭遇,他哪里還敢把畫拿出來,讓沈念當眾檢查?
但,沈念怎么可能輕易放過他?
“韓老板,這幅畫不是被谷老看中了嗎?既然如此,怎么就不是非賣品了?”
沈念輕笑著說道。
“你……”
“小韓,遮遮掩掩什么?難不成,真讓這位小公子說對了,這畫真的有問題?”
韓四還想說些什么,卻被谷老打斷。
他的臉色,變了一下,連忙道:“谷老說笑了,本店能出現一件贗品,就已經是不可思議了,怎么可能還會出現第二件?既然前輩想要驗畫,晚輩自然沒有意見,只是希望前輩不要被一些小人蒙蔽!”
說完,他便吩咐伙計,把展柜里的山水畫卷取了出來,交到了沈念的手中。
眾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沈念的身上。
沈念打量了一眼畫卷,笑道:“說實話,與剛才那幅畫相比,這幅畫的作假手段,太過普通了!”
話落,他做出了和剛才相同的動作。
撕拉——
整幅畫,被一分為二。
或許是因為經歷過一次的緣故,眾人都沒有太過驚訝,而是緊盯著畫被撕毀的位置。
沈念自然知道他們在找什么,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從畫卷撕毀的位置,翻找出一根線頭。
“這個東西,想來大家都不陌生吧?”
他輕聲問道。
“這個……應該是尼龍吧?我家是做布料生意的,接觸過一些。”
一名距離比較近的客人,開口說道。
沈念輕笑一聲,點了點頭,“不錯,這就是尼龍,又被叫做合成纖維。”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了韓四的身上,問道:“我很好奇,一千多年前的畫布里,為何會出現合成纖維,韓老板能幫我解答一下嗎?”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全場的目光都落在了韓四的身上。
后者的臉色,變得一片蒼白,額頭不斷地有汗珠落下。
谷老更是面色一沉。
“韓四,我需要一個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