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
客廳里,一片狼藉。
餐桌被掀翻在地上,飯菜也撒了一地。
一名禿頂中年,一臉冷笑地坐在椅子上,身后還站著一名高大威猛的保鏢。
他的對面,站著兩名臉色鐵青的男子。
其中一人,臉上有很多道結痂了的刀疤,有的皮肉外翻,看上去有幾分猙獰。
另一人,左腿有些不便,似是個瘸子。
角落里,還有一名少女,被母親死死地護在懷里,嚇得大哭。
“安天畫,別說我不念舊情,只要老老實實的簽了合同,把你們家的那幾條生產線都交出來,我也不為難你們。”
禿頂中年點燃一支香煙,吐出一個煙圈。
安天畫,便是那個臉上有疤的男子,也是安家二爺,安家現在的主事人。
他咬著牙,憤怒地說道:“徐震,你當真要做得這么絕情嗎?”
徐震冷哼一聲,“絕情?我若真的絕情,就不會給你們留下一分錢!這么做,已經算是對得起你們了!”
那名瘸腿男子怒道:“我們家的生產線,加在一起起碼有一千萬了,你就給我們十萬,這也算對得起我們嗎?
你別忘了,當初你們家破產,你流落街頭的時候,是我父親拉了你一把,你就是這么報恩的?你敢不敢摸著自己的良心?”
徐震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但,很快的,就恢復了正常,嗤笑道:“是那個老家伙,自己愿意幫我的,我又沒有求著他。”
“你……”
瘸腿男子氣的,身體不斷顫抖。
徐震輕笑著說道:“安天寶,我覺得吧,你還是幫我勸勸你哥吧!這幾條生產線,我是勢在必得的,你們繼續拖下去的話,我也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么。”
“你什么意思?”
那名瘸腿男人,也就是安家三爺安天寶沉聲問道。
徐震沒有回答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那對母女,玩味道:“若是沒記錯的話,你的女兒才剛上大一吧?”
“你想要做什么!我警告你,有什么事情沖著我來,若是敢對我女兒做什么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安天寶變了臉色,憤怒地看著徐震。
后者擺了擺手,和顏悅色地笑道:“天寶兄,你也別激動,我就是覺得吧,現在的世道也不太平,萬一侄女在學校遇到點什么呢?”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當然了,為了侄女的人身安全,我覺得有必要派兩個人,在暗中保護她一下,你說是吧?”
“混蛋!你敢動我女兒,我跟你拼了!”
安天寶紅著眼睛,怒吼一聲,朝徐震沖了過去。
不過,他的腿腳不便,影響了他的速度。
還沒等他靠近,徐震身后的壯漢保鏢,就猛地上前一步,一腳踢在他的胸口。
砰——
安天寶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爸!”
“天寶!”
“三弟!”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角落里的那對母女,連忙跑到安天寶身邊,放聲痛哭。
檢查了一番,見自己的弟弟沒有生命危險后,安天畫這才松了口氣。
隨即,轉過身來,憤怒地看著徐震,怒道:“徐震,你到底想要怎樣?你當真要把我們一家逼上絕路嗎?你還有一點良心嗎?”
徐震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安天畫,別這么說,我怎么會想要把你們一家逼上絕路呢?再怎么說你們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安天畫咬著牙,“救命恩人這四個字,從你的口中說出來,我感覺惡心!”
徐震輕笑一聲,并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道:“我是一名商人,我做了這么多,只不過是想要和你們一家,達成一筆交易罷了!你們又何必讓我為難呢?”
安天畫忍著心中的怒火,沉聲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們是絕對不會答應你的!”
徐震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冷色,“安天畫,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把你們怎么樣嗎?現在簽了合同,你們損失的只是一部分錢財,若是繼續冥頑不靈下去,那就……”
“那就怎樣?”
忽然,一道淡漠的聲音,響了起來。
客廳里,所有人都愣住了,下意識地朝門外看去。
只見一名白衣青年,正緩步走來。
這么多人,誰也不知道青年是什么時候來的,又是怎么進來的。
不知為何,在這名白衣青年的身上,安天畫竟是察覺出了幾分熟悉感。
就好像,他們之前見過。
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認識對方,也從未見過對方。
另一邊,徐震皺起了眉頭,問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也是安家的人?我怎么從來都沒見過你?”
沈念看著他,淡淡地說道:“安家我保了,你現在可以滾了!”
嗯?
徐震愣了一下。
隨即,笑了起來,“小子,你是沒睡醒嗎?還是喝多了?想要保安家?還讓我滾?”
安天畫也愣住了。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名看上去讓他有幾分熟悉感的陌生青年,竟然是來幫他們的。
沈念沒有理會徐震,他的目光在客廳里打量著,從安天畫、安天寶,以及那對母女的身上一一掃過。
看到幾人的慘狀,一股無名的怒火,從他的心中燃起。
雖然,這些親人,他是第一次見,但也能夠從慕天依給出的那些信息中,判斷出他們各自的身份。
臉上有刀疤的,是他的二舅安天畫。
瘸腿的,是他的三舅安天寶。
剩下的那對母女,應該就是他的三舅媽唐初然,以及他的表妹安雪兒。
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