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他的親人。
而現在,他的親人,正在受到欺壓。
尤其是,當他的目光,掃過二舅臉上猙獰的疤痕,看到三舅瘸了的那條腿。
他的身體,顫抖起來,眼中流露出強烈的殺意。
哪怕他明知道,這些可能和徐震沒什么關系,但他還是很生氣。
他轉過頭,看向徐震,冷聲道:“我把剛才說過的話收回,安家我保了,但我要你……爬著出去!”
“小子,這么快就認慫了?我就說……嗯?你說什么?讓我爬著出去?”
聽到前半句,徐震還張狂地大笑起來,可還沒笑兩句,他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愕然。
沈念絲毫沒有與之廢話的想法,淡淡地問道:“是你自己爬,還是我來幫你?”
徐震怒極反笑,“有意思,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鬼,都敢爬到我的頭上來了!張虎,給我把我拿下,他不是喜歡爬嗎?那就幫幫他!”
得到命令,他身后那名高大威猛的保鏢,猛地踏出一步,朝沈念走了過去。
他的步伐很大,三步并作兩步的,就來到了沈念的面前,同時伸出一只大手,朝著沈念的肩膀抓了過去。
對此,沈念絲毫沒有閃躲,任由對方的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個連武者都不是的普通人,就算有幾分力氣,又能對他造成怎樣的威脅呢?
他的身體,經過多次強化,已經堪比宗師境武者,就算是硬抗刀劍,也不在話下。
然而,他的不以為然,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則是被嚇得慌了神。
安天畫連忙道:“徐震,這是你和我們家的事,和其他人沒有關系,你不要亂來!”
徐震嗤笑一聲,“你都自身安保了,還有心情理會別人?”
“我只是希望,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安天畫沉聲說道。
徐震笑了笑,玩味道:“我可以答應你,留這個不知死活的小鬼一命,但你需要把合同簽了。”
“你這是趁機敲詐!”
安天畫變了臉色,憤怒地說道。
徐震輕笑一聲,“用一千萬,來換一條命,應該還是挺合適的吧?”
末了,聳了聳肩,繼續說道:“機會給你了,至于接不接受,就是你的事情了!”
“你……”
安天畫咬著牙,心中做著斗爭。
一邊是安家僅剩的一點產業,另一邊是一名無辜卷入的青年。
這讓他有些難以抉擇。
“快一點哦,若是晚了,我可就不能保證他還活著了!”
徐震的聲音,再次響起。
安天畫面色蒼白。
不知怎的,他就想到了青年身上那一絲熟悉的感覺。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好,我答應你,只要你放過這個年輕人,我就把合同簽了!”
“二哥……”
一旁,在妻女的攙扶下,安天寶勉強站了起來。
安天畫歉意地說道:“天寶,我不想因為我們的事,連累無辜的人。”
“二哥,我的想法,和你一樣。”
“當年,我們沒能保護好長姐,也沒能保護好大哥,現在能保護一個陌生人,也是不錯的。”
安天寶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啪啪——
徐震拍了拍手,不耐煩地說道:“好了,這種煽情的戲碼就免了吧!趕緊把合同簽了吧!”
說著,把一份合同,丟到了安天畫的腳下。
“你……”
如此羞辱的一幕,讓安家兄弟的臉色,又變了一下。
徐震眉毛一挑,“怎么?有意見嗎?”
隨即,朝一旁喊道:“張虎,先廢那小子一只手吧,也免得有些人覺得我在開玩笑。”
話音剛落,一聲慘叫,就響了起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以至于安家兄弟都來不及開口阻止。
他們的臉色,變得很是蒼白,更有一絲后悔,沒想到自己只是猶豫了一下,就害了那個無辜的青年。
只是,當他們朝一旁看去的時候,卻愣住了。
眼睛里,有震驚,有難以置信。
安天寶最先回過神來,連忙捂住妻女的眼睛,不讓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幕。
徐震還沒有意識到問題,得意地笑道:“安天畫,還不簽嗎?要不我再讓張虎廢掉他的另一只手?”
啪嗒——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遠處拋了過來,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在了徐震的面前。
那是一只,染血的手臂。
徐震被嚇了一跳,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同時轉身怒罵。
“張虎,你有病嗎?把斷手扔過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
眼前的畫面,已然超出了他的預料。
只見張虎跪在地上,其中一條胳膊已經消失不見了,半邊衣服都被鮮血染紅,口中正發出凄慘的哀嚎。
而,那個本該被教訓的白衣青年,正安然無恙地站在張虎的面前。
似是察覺到了徐震的目光,白衣青年抬起頭,神色平靜地看了過來。
“你剛才,想要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