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九也被掛在墻上了。
就在何庭的對面,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是這間屋子的寬度。
兩邊墻上都有兩個釘在墻上的鐵鉤,分別勾住了兩人后背肩胛骨位置。
葉無坷和葉扶搖兩個人站在屋子正中,眉頭緊鎖。
在馬九被抓回來之前,何庭曾經說過一句話,但當時葉無坷并沒有太在意,他只覺得那是何庭的挑釁。
現在兄弟二人才明白過來,事情比預想之中的要棘手。
“我是太子的人
馬九又喃喃自語了一聲。
葉無坷已經動用了一些刑訊手段,廷尉府最擅長的也是這個。
除了用刑之外,葉無坷還用上了廷尉府最新才研制出來的一種藥水。
用了這種藥水的人,別人問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而且絕對不會撒謊,說的都是真話。
廷尉府有一個專門負責研究武器和藥物的衙門,在廷尉府之中也極神秘。
這個衙門中到底有誰,在哪兒辦公做事,他們試驗各種藥物和武器裝備的地方在哪里,只有極少的人知道。
這個衙門的神秘程度,和廷尉府的少年堂不分上下。
葉無坷之前聽高清澄提及過,這個專門負責后勤裝備的衙門中有很多人出自當年最神秘的蜀中唐門。
唐門善制毒,善暗器,善偽裝,善追蹤匿跡。
剛才葉無坷已經給馬九用過這種被命名為真露的藥水,可馬九的回答依然是......我是太子的人。
葉扶搖的眉頭都是緊鎖的,連他都無法判斷這個馬九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去請個幫手來
葉無坷轉身離開。
不久之后,葉無坷在一家客棧里找到了始終都潛藏在暗處隨時準備等待葉無坷命令的褚綻染。
這次來西北,葉無坷帶著褚綻染也帶上了他在廷尉府里的手下陳小攀和關萬代。
只不過他們三個和余百歲一樣,不到必須的時候他們不會輕易露面。
聽葉無坷說了馬九的情況,褚綻染立刻就做出了判斷。
“應該就是蠱術
褚綻染道:“葉千辦你帶我去,只要是蠱術我就能應付
葉無坷立刻帶著褚綻染回到廷尉府分衙。
褚綻染先是觀察了一下馬九的情況,她示意廷尉把馬九從墻上放下來。
吃過真露之后的馬九看起來很虛弱,四肢也被廢掉后他毫無反抗的能力。
即便如此,馬九還是被綁在了石床上。
褚綻染先是捏住了馬九的脈門,幾息之后微微搖頭:“從脈象來看好像沒有什么異常
她松開馬九的手腕,又掀開馬九的眼皮看了看。
盯著馬九的白眼球,褚綻染臉色微微變了變。
馬九的白眼球看起來滿是血絲,一般受過刑的人都會如此,強烈的痛楚和巨大的刺激之下,人的眼睛充血實屬正常。
可從褚綻染的表情來看,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表面上來看他的白眼球是血絲,其實不都是
她示意葉無坷過來看。
“白眼球上有的是血絲,有的不是,葉千辦你仔細看,那是細細密密的血色小點
葉無坷仔細看過后點了點頭,他問:“可以確定是蠱術?”
褚綻染微微搖頭:“不能確定,我先試試
葉無坷道:“是用蠱王蟲?”
褚綻染還是搖頭:“我的蠱王蟲還是幼蟲,不能隨便使用,在我判斷不出是否是蠱術的時候用它,萬一是其他的毒,蠱王蟲進去可能也會被毒死
她從背著的無事包里翻找了一會兒,很快就找出來一個像是小葫蘆似的東西。
這是一件樂器,在中原地區幾乎見不到。
褚綻染將這件奇特的樂器拿在手里,手指找準了幾個孔洞堵住然后才開始吹。
她在吹的時候手指不停變換位置,讓人覺得和吹笛子是差不多手法。
可是吹出來的聲音,簡直令人抓狂。
那種聲音極為尖細,根本沒有什么曲調可,雖然感覺起來聲音也沒多大也沒多刺耳,可聽了之后就是讓人無比的煩躁。
連葉扶搖這樣心智沉穩的人,在聽了一會兒之后臉上也出現了一種有些不安的表情。
就這樣持續了大概一刻左右,在吹奏那件樂器的時候褚綻染始終都看著馬九的反應。
“不像是中了蠱術
褚綻染放下那件樂器后眉頭緊鎖的說道:“我的蠱王蟲已經快要瘋了,可這個人沒有任何反應,如果他體內有蠱蟲的話,不會這樣
葉無坷點了點頭。
褚綻染轉身又去了何庭那邊,把剛才的過程重復了一遍,葉無坷和葉扶搖都有些忍受不住這種聲音,兩個人都到門口去等著了。
差不多又是一刻左右,聲音總算停了下來。
葉無坷用小拇指撓了撓耳朵眼,他看向葉扶搖,葉扶搖也在撓......
兩個人返回刑房,褚綻染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
她正在檢查何庭的眼睛。
“現在基本可以斷定他們兩個都沒有被蠱術控制,也不像是中了什么奇怪的毒
褚綻染看向葉無坷:“葉千辦也擅長用毒,你的判斷呢?”
葉無坷道:“我看著也不像是中了什么能控制人的毒,我聽過能控制死人的毒和蠱,沒有聽說過什么毒能控制活人,還能控制的如同正常人一樣
“奇怪了
褚綻染自自語似的說道:“如果不是蠱術,不是中毒,難道他們兩個說的是真話?”
葉扶搖伸手從葉無坷的無事包里把拿瓶真露又拿了出來,他倒了一些給何庭灌進嘴里。
等一會兒藥效上來,葉扶搖問他道:“幾個月前你帶著廷尉出關去調查斥候被殺的案子,那兩個斥候是不是被你所殺
何庭聲音沙啞的回答:“是......兩個邊軍斥候確實是我所殺
葉扶搖再問:“你帶著廷尉去關外之后,是不是趁機帶著人回來殺害了趙慶林趙百辦和十二名廷尉?”
“是,是我殺的,我和白家姐弟聯手
葉扶搖皺眉:“白家姐弟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