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成電話過來是溝通修改方案的。
時漾房門沒關,人接起電話就先放下了瞳瞳,另一只手拿過紙和筆,手機夾在耳邊,空出一只手照看瞳瞳。
傅景川輕吐了口氣,壓下伍天成找時漾的不適,進屋抱過瞳瞳,沒讓瞳瞳打擾她。
時漾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傅景川抱著瞳瞳并沒有走遠,還是在房間里,但也沒機會和時漾交流。
時漾這個電話打了很久。
也不知道伍天成在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傅景川看到時漾溝通起來眉眼是驚喜和高興的,人早已在電腦桌前坐了下來,手中的筆飛速地在紙上寫寫畫畫,很認真。
傅景川不知道時漾的這份驚喜和狂熱是因為對工作本身的熱愛,還是因為伍天成。
無端的揣測讓他自覺像個瘋子。
傅景川并不喜歡這樣反復無常的自已。
他沒有在時漾的房間久待,也久待不了,兀自玩了會兒的瞳瞳便無聊拉著傅景川要出去玩沙子。
她下午沒睡覺,l力堅持不到晚餐,玩著沙子都迷迷瞪瞪地睡了過去,差點沒一頭栽沙池里。
傅景川帶她換洗了衣服送她去高姐房間休息。
人從高姐房間出來時,傅景川往時漾房間看了眼,她還在打電話,人已平靜了些,但還是認真。
傅景川從不反對時漾工作,甚至是支持她工作的。
唯獨伍天成這個項目,因為他之前對時漾的羞辱,傅景川是不贊成時漾再繼續接這個項目的。
但傅景川沒想到時漾不僅能一笑泯恩仇,對伍天成以前的種種完全釋懷,還這么投入,這樣的對比顯得他像個笑話。
傅景川很難在這樣慘烈的對比中找到平衡。
即便從昨晚到早上,他在那樣失控的情緒下對時漾威逼成那樣,時漾依然不為所動。
他甚至不能拿她失憶期間答應他求婚的事作為威脅。
那個期間的時漾就像是他騙來的一樣,她不想提,他也不敢提。
在因為她的反復無常狂怒了幾天后,冷靜下來的傅景川不得不去面對失憶期間的美好是他騙來的事實。
他甚至不敢以此作為要挾她的手段,他不想讓她赤
裸裸地當面戳穿他的卑劣。
那個時期的時漾從來就不是完整的時漾,所以期間的他恐懼、不安,既盼著她想起一切,又怕她想起一切,只可惜,命運終究沒有站在他這邊。
熟悉的痛感再次侵襲上心臟時,傅景川面無表情地轉開了臉。
他沒有再在林珊珊這邊別墅待著,一個人回了酒店,試圖讓工作暫時麻痹被時漾刺痛的神經。
時漾這個電話也打了幾個小時,打完電話又趁著思路還在馬不停蹄地修改方案,等一切忙完時已是深夜。
時漾出去吃飯時才發現傅景川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