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若不從重嚴懲,豈不是讓那些官員心寒?以命抵命,王氏的命如何抵得了京兆尹的?”
云瓷怒了,看了眼傳話侍衛,侍衛即刻動身去傳旨。
季安見攔不住人,心里堵得慌。
“皇后娘娘這般執著,可有想過后果?”季安忽然問。
云瓷淺淺一笑,側過頭對著夏露說:“即刻去將尹氏和戶部侍郎中請入宮。”
季安聞眼皮跳了跳。
按理說這案子已經結了,可他卻覺得云瓷壓根就沒有收手的意思,甚至還要刨根問底,越鬧越大的趨勢。
一個時辰后
尹氏和戶部侍郎中尹奎一塊前來,尹氏她眼眶通紅,聲音沙啞的沖著云瓷行禮:“臣婦給皇后娘娘請安。”
云瓷親自扶著尹氏起身,指了指季安:“季大人已經查到了幕后兇手了,不過本宮和季大人的處置法子有分歧,所以本宮征求你們二人的意見,畢竟王家對于你們二人來說,一個是殺夫之仇,一個是殺父之仇。”
尹奎兩年前任職戶部侍郎中,前些日子負責統計糧草,聽說父親慘死,這才告假回京。
云瓷的目光落在了尹氏身上,將前因后果都說了一遍,尹氏長嘆口氣:“冤冤相報何時了,皇后娘娘,冤有頭債有主,王氏已經畏罪自殺……”
尹氏話還沒說完呢,尹奎便打斷,滿臉恨意地說:“自然是要血債血償!”
“奎兒!”尹氏急急地打斷了尹奎的話:“這事兒已經鬧得夠大了,再折騰下去,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你是想讓你父親死不瞑目么?”
尹奎蹙眉,他只是想替父親討個公道而已。
“尹夫人的意思是饒了王家?”云瓷試探性地問。
尹氏搖搖頭:“自然不是,只要懲罰了罪魁禍首即可,不知者不罪,其余人是無辜的,不該被牽連。”
云瓷對尹氏一開始是有憐惜的,甚至京兆尹出事兒之后,第一時間去府上探望。
隨著時間發展,云瓷才驚覺被尹氏欺騙了。
從始至終都是尹氏懷疑京兆尹是被害死的,哭得那叫一個慘啊,現在仇人就擺在自己面前,尹氏卻替王家求情了?
云瓷也不知該說尹氏心地善良圣母心,還是愚蠢不自知。
曾經,尹氏還幫了納蘭家不少忙,所以,云瓷一忍再忍。
就憑剛才尹氏的那一番話,過往的情誼已經煙消云散了。
尹氏抬頭看向了云瓷。
兩人四目相對,僅僅一眼,尹氏的心如墜冰窖,慌忙錯開了云瓷的視線。
“京兆尹曾無數次地在本宮面前夸贊小尹大人文武雙全,當年也是京兆尹親自舉薦,小尹大人才能有機會在京城入職,小尹大人身上承載著京兆尹的希望。”
云瓷從衣袖中掏出一枚令牌,遞給了尹奎:“這是你父親掌管的京大營兩萬兵馬,即日起你代為掌管。”
季安看著那枚令牌,眼眸微暗。
尹奎震驚。
“尹大人,還不快接下,莫要辜負了皇后娘娘對您的期盼!”夏露輕聲提醒。
尹奎回過神,跪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微臣領旨謝恩,定皇后娘娘使命。”
云瓷微微笑,又說:“你既是新任京兆尹,此事又和你家有關系,本宮就將余下的事交給你,追究還是不追究,全憑你做主。”
尹奎激動不已:“是!”
尹氏則是臉色復雜地看了眼兒子,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居然是兒子接了京兆尹的位置。
還拿到了京大營的兵符。
尹氏悄悄抬起頭,瞥了眼一旁的男子,對方的臉色早已經陰沉如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