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國宇航局。
咖啡濃郁的焦香與中央空調精心調制的微涼空氣交織在一起,漢米敦端著那只冒著裊裊熱氣的馬克杯,腳步輕快地穿過一排排閃爍著幽綠指示燈的控制臺。
空氣中殘留著一種無形的松弛感,仿佛緊繃了太久的弓弦終于得以喘息。
他停在主控臺前,語氣輕松得近乎輕佻:“亞爾弗列,下了班去老橡樹酒吧透口氣?那群像地溝老鼠一樣難纏的瑪雅光頭佬,總算被蘇皓碾得連宇宙塵埃都算不上了!值得開瓶好酒,最好是沃恩-羅曼尼的蒙哈榭,怎么樣?”
他想象著金黃酒液在杯中蕩漾的光澤。
亞爾弗列整個人深陷在符合人體工學的指揮椅里,兩條腿隨意地交叉著,架在光潔得能映出人影的控制臺邊緣。
他手中緊握的手機屏幕上,正反復播放著蘇皓如天神降臨般,摧枯拉朽般踏平瑪雅天宇號那艘龐大母艦的最終畫面......那艘象征瑪雅人傲慢與武力的鋼鐵巨獸,在蘇皓的力量下脆弱得如同紙糊的玩具,頃刻間分崩離析,化作宇宙深處最絢爛也最短暫的煙火。
在他周圍,數十塊巨大的曲面顯示屏如同沉默的巨眼,忠實地映照著來自全球頂尖深空望遠鏡的實時數據流。
哈勃的深邃視野、韋伯的驚人紅外解析力、fast那足以捕捉宇宙心跳的靈敏......億萬光年外的璀璨星河在這些屏幕上無聲流淌,深邃、寧靜,宛如亙古不變的永恒畫卷。
“行啊。”亞爾弗列的回答帶著濃濃的慵懶,像是從鼻腔深處哼出來的,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他的目光依舊牢牢鎖在手機屏幕上那令人血脈賁張、腎上腺素飆升的戰斗尾聲。
蘇皓那道在爆炸強光與扭曲金屬中閃轉騰挪的身影,每一次力量的爆發都精準地踩在他審美的節拍上。
然而,就在他眼角的余光,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漫不經心地掃過主控臺右下方一塊專門監控柯伊伯帶外緣區域的屏幕時......那原本是一片被設定為“絕對安全區”的深空背景,理論上只有永恒的黑暗與零星稀疏、遙遠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星光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