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老宅盤山而建,院子就數十畝。
任老太太生前在世喜歡養花,前后院中滿花花草草,一到季節,便如花海般盛開。
宛如世外桃源。
車順著山路盤旋而上,經過參天的古樹,任姿便期待著能看到花海。
那是奶奶留給她最后的念想。
任姿難得話多,眼底飽含期待,主動和顧席搭話:“之前奶奶最喜歡月季,藤蔓順著墻能爬很高,白色的花朵粉紅花蕊…”
“喜歡花?”顧席擎反問她。
“喜歡奶奶種的花。”
陳晗開車,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欲又止。
然而,老宅鐵門打開,車子駛進去。
一大片瀝青路,直接延伸到老宅門口,光潔锃亮。
原本的花海,已經被鏟平。
任姿雀躍頃刻間消散,環視一圈,語氣輕淡,“這是,重新裝修了。”
花沒了。
奶奶的念想也沒了。
“任琳暖一家住進老宅,第一件事就是大肆翻修,大刀闊斧的改,早就和之前不一樣了。”陳晗回著。
任姿心如刀絞,紅了眼眶,胸口酸澀難掩。
“如果接受不了,你可以先回去。”顧席擎察覺到她的異樣,關切道:“今天沒必要一定出席。”
任姿馬上搖了搖頭,把眼淚忍回去,“睹物思人了。”
隨即揚起一抹笑,端莊大方,公式化:“作為秘書,怎么能擅離崗位呢。顧總,請吧。”
顧席擎眼神略帶欣賞,沒有再說什么。
車停。
任姿也已經調整好情緒,她挽著顧席擎的手走進老宅。
兩人并肩而走,十分般配。
宴會布置的隆重奢華,入眼就是一大片的金,壕氣,又土,一看就是任琳暖的審美。
剛進現場,原本嘈雜的環境,瞬間安靜下來。
不知道誰先喊了一聲:“顧總來了。”
所有人視線匯聚過來。
顧席擎習慣萬眾矚目,神色自然。
眾人視線都落在任姿身上,緊張襲來,她手心沁出一層薄汗。
然而,仍然盡力保持得體的神態。
貴婦里有人認出她:“我怎么說這么眼熟呢,這不是任姿嗎?”
“任姿?就是做過五年牢的那個?出來了還不老實,就知道勾引男人,還攀到顧總這可大樹。”
“可不是呢,誰知道晚上用了多少功夫,其中的苦,咱們可沒法理會。”
嘲諷,輕蔑,不屑。
摻雜著各種不滿與詆毀,縱使聲音低,也傳到任姿耳朵里,她脊背挺直,佯裝沒聽見。
她心里也清楚。
無論自己再怎么低賤,身邊站著的是顧總,是個權勢滔天的男人。
沒人敢在她面前嚼舌根。
但有人就是不知死活。
“喲,稀奇啊,萬年鐵樹開花,顧總帶著女伴出席宴會了。”
一個端著酒杯的男人過來,身形搖晃,酒氣熏天,不知死活的向顧席擎身上靠去,“之前大家還討論,你是不是喜歡男人呢,今天就帶女人出席宴會了。”
還沒靠近,就被陳晗攔在一米之外,他拳頭緊握,時刻提防。
現場人噤若寒蟬。
這人是瘋了嗎?敢在顧總面前造次?
“我做事,還不需要向劉總解釋!”
劉總赤裸的視線,緊盯著任姿,咂舌玩味道:“不過,長得確實不錯,就是不知道,在床上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