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吐血。
房贏大驚,趕忙上前查看。
然而一個人比他還快…大太監張阿難,從側殿閃了進來,服侍李世民吃了一顆丹藥。
“呼——”
李世民呼吸順暢了些,臉色依舊蒼白。
張阿難皺著眉道:“陛下,您的風疾又加重了……”
看到這一幕。
房贏心中豁然開朗。
歷史上,貞觀十七年,爆出太子李承乾謀反。
也就在這一年之后,長孫無忌開始真正走向政治舞臺,房玄齡的相權逐漸收縮。
同樣在這一年后。
李世民的健康每況愈下,貞觀之治的腳步放緩,臨到后期,甚至出現了亂象的苗頭……
東征高句麗時,竟然有人狀告房玄齡謀反!
這證明,帝國平靜的水面之下,已經暗流涌動…這也預示著,李世民正在失去把控朝堂的力量。
“陛下,這就是彌勒教主的用意……”
房贏忽然開口,認真的說道:“承乾和魏王,都是您的親骨肉,您是大唐皇帝,同樣也是父親,面對這手足相殘,您的感受沒人能體會……”
“彌勒教主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故意引發東宮叛亂,同時讓魏王入甕……”
“一時間痛失兩名愛子,鐵打的人也承受不住!”
“您若是倒下了,彌勒教便可趁機叛亂,火中取粟!”
“這,就是彌勒教主的陰謀!”
李世民聞,嘴角扯了扯:
“不,這是陽謀。”
“他就是要殺人誅心,他要殺朕的兒子,誅朕的心……”
“只要朕在,他便跳不起來,所以他要除掉朕,他要我李氏的江山!”
房贏渾身一震。
原來皇帝什么都知道。
于是躬身抱拳,態度前所未有的認真:“陛下,既然知道這一切,請保重龍體。”
“你啊,呵呵……”
李世民笑著嘆了口氣:“你可知,朕為何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將你叫來?”
房贏茫然的抬頭:“為何?”
李世民沒說話,只是平淡的看著房贏。
旁邊的張阿難卻開口了:
“你這小子,平日看著倒是機靈,關鍵時刻為何卻傻了……陛下這是在托孤。”
“什么?!”
房贏震驚不已。
心說你們開什么玩笑?
你還有八年壽命呢,現在就要托孤?
“你爹房玄齡,國舅長孫無忌,魏征,李績…這些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只不過,他們都是朕的人……”
李世民眼中精光閃過,緩緩說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今后雉奴繼位,那些老臣仗著資格老,免不了會對他指手畫腳…可以說,有這些人在,雉奴永遠做不成一個合格的皇帝。”
“可是你不同……”
李世民說著,目光落在房贏身上:
“你骨子里就是個清高的。”
“你看不上那些爾虞我詐,更看不起那些溜須拍馬的人。”
“贏兒啊,你這樣的人,永遠都無法成為權臣,因為若想一人之下,你必須要遵守那些你看不起的規則。”
“所以,朕對你很放心……”
“雉奴,也需要一個你這樣的幫手。”
“朕這么說,你可明白?”
…我明白個叼毛啊…房贏心里吐槽,臉上卻裝作感激涕零的樣子,深深的一拜:
“陛下恩情,臣永生不忘。”
誰知李世民不吃這套,擺了擺手說:“行了,在朕面前,就別演這一套了。”
房贏臉色一僵。
想了想,說道:“陛下,彌勒教主出手了,您想要接招嗎?”
“哦?”李世民有些好奇:“你有什么好主意?”
房贏挺直了腰板說:“主意倒是有一個,可您得保證,好好的跟他玩下去,而不是像剛才那樣,說出什么托孤的話……”
“哦?哈哈哈哈……”
李世民忽然覺得氣順暢了不少,心中郁悶一掃而空:
“好!朕答應你,說出你的計劃吧!”
房贏看著皇帝,輕輕吐出兩個字:“假死……”
“混賬!”一旁的張阿難大怒:“房遺愛,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李世民斜了他一眼:“知道你心疼這小子,你就別演了。”
張阿難立刻躬身,表情收放自如,又成了古井不波:
“喏,是老奴唐突了。”
房贏眼見倆老狐貍對決,驚得下巴差點掉了,趕緊繼續說道:
“陛下這樣做,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把沉在下面的大魚誘上來,看看誰才是忠心的臣子。”
“包括那些藩屬國,也好趁此一舉拿下他們!”
“這么做有兩個好處:進,可以復出震懾天下;退,可以當個太上皇,逍遙度日。”
李世民眼神變了下:“你想讓朕也做高祖?”
“那能一樣嗎?”
房贏大大咧咧的說:“您可是大唐的定海神針,若真當了太上皇,那些文臣武將,不還得照樣看您的臉色……”
“這天下,不照樣也還是您的?”
……
貞觀十五年六月。
太極宮忽然傳出一條消息:
太子李承乾叛亂,齊王李佑叛亂,魏王李泰爭儲…大唐皇帝怒極攻心,倒地暈厥。
竟太醫診斷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