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萬,她有這個存款,拿得出這筆手術費。
“手術費我們付得起。什么時候可以安排手術?”
醫生看了看她:“你是病人的?”
“女兒。”
大概是看出她才是那個有話語權的人,醫生便面向她:“現在沒辦法做。”
“這個手術,最難的,是供體。目前唯一合法獲取供體的途徑是配型庫,而配型庫里的心臟,都是去世的人自愿捐贈,非常難等到,有些病人直到去世都等不到一顆合適自己的心臟,但你們現在也只能等,沒有別的捷徑。”
樓藏月眉心微蹙。
醫生:“病人的信息,上次已經登記在庫,平臺如果有出現合適的供體,我們會第一時間聯系樓先生。”
樓藏月搖頭:“聯系我吧。”
“那你跟護士去做個信息更改。”醫生再三叮囑,“病人現在只能先吃藥控制住,切記,千萬不能再情緒激動,和過度勞累了。”
樓藏月明白的,微微鞠躬:“謝謝醫生,謝謝。”
......
樓母是在傍晚時分醒來的。
樓藏月坐在病床邊,窗外橙黃色的夕陽,將她的側臉勾勒得十分清晰。
她呼吸急促,氧氣罩上覆蓋了一層水霧:“藏......藏月......”
樓藏月握住她的手,彎腰到她的面前,輕聲道:“醫生說,您現在切忌情緒激動,您緩緩。”
“......我有聽到你的聲音,還以為,是聽錯了。”樓母的眼淚還是從長了皺紋的眼角,滑落進了微白的鬢發里。
樓藏月記得,自己離家的時候,她還沒有白頭發的。
她說聽到她的聲音,是恢復心跳的時候吧。
“出了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訴我?我的手機號又沒換。”樓藏月掖了掖被子,她病號服下的身體也孱弱了很多,像一把包著人皮的骨頭。
樓母輕輕搖頭,將她的手握得很緊,神情痛苦:“我怎么有臉告訴你,是我們對不起你啊......藏月,我們當年,真的沒辦法,走投無路了,只能答應他們的要求,我們都知道錯了,媽媽知道錯了......你別恨媽媽,別恨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