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夢璃聞卻是第一次露出了不一樣的情緒波動。

“我與夢蝶做法，何來愚蠢？

我們是長女，這是我們作為長女的責任。

昊天，你既要夢蝶聽話，卻又不屑于她的所作所為，你這樣的父親，才是最可悲的。”

“是嘛。

我何嘗希望她這般聽話？”

昊天的身影完全消失無蹤，最終，留下來淡淡的感慨：長女……長女……

……

霍夢璃看著昊天離去的方向，玉手緩緩緊握，心臟竟忍不住疼痛的抽搐。

“我既為長女，就該扛起這樣的責任，兒女情長，怎可比種族家國。

長青，其實我，很痛苦，你，會明白嗎？

又或者，你日后會恨我？

或許，恨我更好吧。

我，不值得被原諒！”

霍夢璃眼中露出堅定之色，腦海之中閃過那一日，九重對她所有的話。

“他，一定會墮入血獄……

這是當年他去血獄之前，與我說定的事情。

夢璃，你用命守護的世界，他舍不得摧毀。”

“爹，那不是更好嗎？我可以用命將未來的他拉出深淵……”

“只有徹底墮落，才能徹底被血獄意志認可，才能徹底融合詛咒，最終，解決詛咒。

所以，他不能有牽掛。

讓他恨你，恨到他想要毀滅你守護的一切，他越想毀滅混沌大世界，他就越能融合越多的詛咒。

浩劫到來的那一日，我會奪走他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用一界生靈的命，用他的所有，徹底解決血獄！”

“爹，一定要這樣嗎？”

“這條路是陰陽選的。

他算計了一輩子人性，最后，將自己的人性也算計上了。”

“為什么一定是他？

為什么？”

“總有人要站出來。

夢璃，若你是尋常修士，你可以為他而死。

可你不是，你注定是要為守護這方世界而死。

若你是他最愛的女人，你所重視的一切，他又豈能輕易摧毀？

這場棋局之中，你是外來者，你與陰陽的糾葛，不在我的算計之內。

而你有實力左右這一場棋局，所以，你必須出局，你若是在他身邊，你最后一定會被情緒左右，打亂一切布局。

這是陰陽以自己的兩世之命所布之局。

若是因為你一人出錯，一切都會功虧一簣，陰陽所做到犧牲，也會化作虛無。

我的死，五行三世歷練，都將是笑話。”

“一界的重量太重了，為何一定是你們三人抗？”

“因為我們是鴻蒙之主！

鴻蒙至寶的主人，從不畏懼自己的宿命。

我是如此，五行是如此，天地是如此，陰陽，亦是如此。

夢璃，你是我的女兒，你也有必須扛起的使命。”

“我……

我明白了！

爹，所以，能告訴我，誰是那一把將他推入深淵的刀嗎？”

“洪太荒……”

“對他來說，太殘忍了。”

“我知道，我很抱歉，還有，女兒，對不起……”

……

思緒破碎，不知何時，霍夢璃眼角已經掛滿淚痕。

“至少，你能好好活著。

至少，我死的時候，你不會痛苦。

至少，蒼生于此一役，不在受苦。

這天下，總有人，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