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秘書也看出來了。

桑總跟那個小明星有過一段兒，而且結束得不太體面，現在應該是仇人。

孫秘書也是個職場老鳥了，知道山水有相逢的道理，桑總雖然冷冰冰的，但是沒有愛，哪來的恨呢？

所以，孫秘書送人的時候，還是十分客氣的。

送完人她回來復命，桑羽棠盯著筆記本的屏幕，聲音淡淡的：“沒有必要特意說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孫秘書點頭：“我知道了桑總！不過桑總那位茉莉小姐挺漂亮的，人也挺紅的，不過在論資排輩的娛樂圈，不肯潛規則的話，可不太好混。”

“剛剛在電梯里，茉莉小姐的眼睛很紅。但那個大經紀叫她收拾一下心情，說是一會兒要見粉絲，反正語氣挺嚴厲的。”

“娛樂圈這碗飯，真不好混啊。”

桑羽棠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徑自盯在電腦屏幕上。

孫秘書悄悄離開。

厚重的門輕輕合上，發出細微的聲音，桑羽棠抬眼望著那邊靜靜出神……

……

傍晚的時候，天空飄起了細雨。

桑羽棠下樓，坐進黑色庫里南車子，先點了一根香煙只抽了半支就掐掉了。他從前是不吸煙的，后來看見茉莉抽，后來他試著抽了一根。

尼古丁進入肺部的感覺，不太好，但他迷戀這種感覺。

現在每天會抽兩三根的樣子。

名貴的車子行駛在梧桐大道那兒，某大學門口聚集了許多人，好像是有劇組在那里拍戲……有個最近挺火的女明星。

開始的時候，桑羽棠也沒有在意，他開車從一旁路過。

但是經過那個劇組的時候，桑羽棠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然后他就看見了茉莉——

拍的是一場雨戲。

上方的道具噴著傾盆大雨，茉莉穿著單獨的衣裳，站在雨里接受洗禮，她的臉上臉是淚水，她慢慢地跪在雨里沖著天空嘶喊著懺悔。

她的聲音撕裂，她的膝蓋被石子磨出鮮血……但導演不滿意，要求再來一遍。

大雨里，茉莉一遍遍地跪在地上。

潔白膝蓋鮮血淋漓。

她的臉上，早就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隔著一道車擋玻璃，桑羽棠靜靜地坐在車里，看著茉莉狼狽的樣子，看見她凍得發抖卻咬緊牙關的模樣。

那些雨水落到他的車上，

桑羽棠打開雨刮器——

黑色的雨刮器左右搖擺，模糊了他眼前的視線。他看了許久，一直到綠燈亮起，才輕踩了油門，毫不眷戀地離開……

……

車后，茉莉看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