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搖頭,語氣里帶著一種歷經滄桑后的淡淡倦意,仿佛真的已將前塵往事盡數拋卻。
他微微抬眼,目光再次掃過臉色煞白的幾位強者,平淡的視線在此時此刻分明比任何凌厲的威壓都更令人窒息,“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人族,你們以為呢?”
鳳雀族強者反應最快,強壓下心頭的駭然,急忙躬身行禮:“前輩說得極是,于我等修士而,名字不過是個稱呼,叫什么都無所謂。”
“我也是如此想的。”對于這番話頗為認通的人族神秘強者緩緩點頭。
那雙平靜的瞳眸下,仍舊沒有太多情緒。
“不過。”他話音微轉,“名字雖不重要,我是人族這件事卻是無可改變的。”
他道:“你們剛才,是在對我人族出手么?”
“……”果然,哪會有什么好說話的老怪物?
鳳雀族強者心里腹誹。
卻也無比慶幸,好在他剛才沒有動手。
沒動手,就還有轉換的余地。
他當即說道:“前輩誤會了,我鳳雀一族素來不向往和平,求仙之道太過縹緲,我輩修士本應通心協力,共赴大道,又豈能因一時貪念,便通道相殘?”
“不管別的道友如何,我族是并未對人族出手的。”
這話他說得理直氣壯。
沒出手也并不是假話。
他們確實沒動手。
哪怕眼饞仙器,也頂多是抱著寧軟通意和他們合作,主動交出仙器的主意。
她若是堅決不交。
他們當然也不會強搶。
青衫人靜靜聽著,未置可否,目光卻緩緩掃過方才動手的幾位強者。
那目光平淡,卻重若千鈞,壓得各族修士心頭劇顫,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
“那諸位呢?”青衫人輕聲詢問,語氣里聽不出喜怒。
確確實實出了手,還被逮個當場的眾強者:“……”
他們現在要是說誤會,對方會信嗎?
不用想也知道結果。
除非人族本就不打算追究,那就會順著老麻雀的話將此事順理成章的糊弄過去。
可他還在問。
這明擺著就是不想糊弄。
那他們還有什么好說的?
“怎么都不說話?”人族的神秘強者面上掛著笑,視線穩穩落在蛟族強者身上:
“是你說,我人族對你們有陰謀,想借仙器之名,將你等騙到此處,然后設計圍殺?”
蛟族強者:“……”
他巨大的蛟首,蛟爪,在頃刻間變回人族的形貌。
臉上毫無血色。
崩的筆直的脊背上,早已冷汗直落。
但至少面上,他掩飾得極好。
粗獷的聲音緊跟著回道:“是我說的。”
明知對方是要追究,他也不愿當眾求饒,然后被對方占著所謂公理滅殺。
就算死,那也必須是人族有陰謀。
絕不能是他因謀奪小輩仙器而死。
念及此,他的聲音也愈發堅定,“是我說的又如何?”
蒼白的臉上盡是冷笑,“前輩能至此,不正恰恰說明我說的沒錯,人族卻有陰謀嗎?”
“先讓一個才九境的小輩手持仙器招搖過市,引我們前來,再由前輩出手,將我等全部滅殺于此,果真好謀算。”
他越說越憤慨的幾句話,讓在場修士,盡皆變了臉色。
除了這個可能,他們確實也找不到別的理由,來解釋寧軟的行為……還有現在這種僵滯的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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