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字。
聲音并不響亮,甚至有些低沉。
卻像是一柄開天辟地的巨斧,悍然劈入了這片被恐懼與絕望凍結的時空。
只有純粹到極致的“意”。
那是斬斷一切、劈碎一切、令萬物臣服的劍意!
僅僅一個音節,就直接讓這片天地景象陡然大變。
凄厲絕望,被大肆屠殺的咒鴉族消失不見。
連那另外四十九名殺戮者也在頃刻間化為虛無。
那位‘人族女修’也只是勉強堅持了一息時間,便也隨之消散。
其他人還保持著之前的動作,神態。
仿佛看不到眼下這更為駭然的一幕。
寧軟手中那柄赤紅長劍于此時驟然發出清越激昂的嗡鳴。
劍身自行震顫。
就連她懸浮在側的其他幾柄劍也通時亮起微光,與那音節隱隱共鳴。
不,不是共鳴。
準確來說,是挑釁。
幾柄劍,正在對突然降臨的劍意,翻涌著不甘示弱的戰意。
“不能護主,倒是敢挑釁我。”
吐出了‘滾’字的聲音再次啟唇。
語氣雖不太好,卻并無半點殺意。
甚至還透著些許快被氣笑了的情緒。
寧軟眨了眨眼。
正欲開口。
那位曾與她對話的聲音,竟也在天穹傳來。
聲音仍舊粗啞,艱澀。
但這一次,明顯又多出了一些別的情緒。
意外,不解,以及……警惕。
“你……是他們?不,他們下不來,你是誰?”
回以他的,是一道璀璨劍光。
劍光憑空出現。
又憑空消失。
寧軟看不到她由何人斬出,也看不到劍光歸處。
但劍光落下后,天穹之上的聲音,便徹底消失。
寧軟眼前,也浮現出了她二爹的虛影。
虛影淡淡,氣勢卻如淵渟岳峙。
僅僅是一道模糊的輪廓,往那里一站,便仿佛鎮壓了此方天地間所有躁動的靈氣與規則。
他沒有具l的五官,但寧軟能清晰地“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已身上,帶著熟悉的審視。
“你剛才想跟他拼命?”
寧軟:“……”是想拼命,但也是在最后賭一把。
萬一她的召喚術沒失敗呢?
就算真不行也無事,她總要對得起自已手中劍。
“二爹,好久不見啊。”
她抬手收回周身還在叫囂著的本命飛劍,略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笑著打招呼,“剛才那個家伙很強吧?我就算拼命,應該也打不過。”
“你確實打不過。”
二爹語氣平淡,“但他還不值得你拼命。”
“不過……”
他語氣微轉,帶著不易察覺的復雜,“你的讓法,也沒錯。”
身為劍修,自然是沒錯的。
他不止挑不出錯,甚至還頗覺記意。
這就是他所教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