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垂首站立。
眼之所見,是一雙銀線邊的黑靴。
她巴不得低到塵埃里,讓對方瞧不見自己。
“魏,魏相……您要走了嗎?”
魏玠玉眸輕瞇,透著股饜足的適意。
比之先前趕她出去的語氣,這會兒他的嗓音格外平易近人。
“進去伺候吧。”
綠蘭如獲大赦,趕緊進屋去。
從前昌平公主與人私會完,都是由她處理。
因而她算是有經驗的。
她也做好準備,不管進帳內見到什么場面,都不要慌。
綠蘭深吸一口氣,隨后輕輕挑起帳幔。
“公……”
聲音剛出口,就這么戛然而止。
那床褥不似她想象中凌亂,而是被換過的,十分干凈。
公主趴在上面酣睡,兩只手半舉在腦袋兩側,臉色酡紅,媚態可掬。
若非她發絲凌亂,胳膊上還有或深或淺的痕跡,實在想不到,先前這里經歷過一場漫長的情事。
綠蘭對魏相越發欽佩了。
能做到如此一絲不茍,該有多么克己復禮啊!
她也不知,這里還需要她伺候什么。
“水……”
床上的女子冷不防出聲,綠蘭趕緊反應。
“奴婢這就去取水來!”
她倒了杯水,扶昭華起來喝。
隨著后者起身,那被褥就滑落至她腰間。
她只穿著單薄的寢衣,領口附近的斑駁紅痕清晰可見。
綠蘭趕緊移開視線,手卻止不住發抖。
她還是想象不到,魏相怎會做出這種事來。
這天都快亮了,公主幾乎被折騰一宿,怎受得住呢?
昭華半夢半醒的,喝完水就繼續躺下睡。
第二日,太陽都升得很高了,昭華還是沒醒。
皇宮。
魏玠與金世子碰上面。
二人之間看似平靜祥和,實則暗藏異動。
金世子主動關心,“魏相,昨晚睡得可好?”
魏玠淡然回。
“甚好。”
美人在懷,嬌鶯不住啼,自是神清氣爽。
而且昭華昨晚禁不住他逼問,已經說明,那玉佩昨日就歸還于金世子。
她還向他保證,再也不同別的男人喝酒。
她知錯就改,他也沒什么可計較。
金世子看出他心情好,遂誠懇地請求。
“可否請魏相轉告公主,啟程日子定在三日后,屆時城西會合。”
啟程?
魏玠心下一沉。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