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嚴肅的老梟,微微一笑道,“若是哪天我自覺撐不下去了,自會請你帶我回去大武關外,但現在,我這殘軀尚有余勇可使,還不到時候。”
老梟盯著寧嵩看,卻沒有再勸他。
天明之際,風雪仍未停。
克日倫河北岸的平原已經被一夜的大雪蓋住,天地間一片白色,昨夜的廝殺已經完全看不出痕跡了。
只有軍營內的韃靼人知道,外邊的積雪下橫七豎八不知蓋住了多少胡人尸體。
沒人知道大武馮王姬景俢和他的飛騎到底有多悍勇,也沒人能理解被強行壓制了一年多的戰意在忽然爆發后會有多可怕,但結果就是儺咄再次撤兵了。
他沒有過河,可是卻聽到了河對岸隆隆的炮聲,以及風雪中隱約傳來的陣陣喊殺聲。
隨軍的丞相邁禛也沉默著,在儺咄發出撤兵的決定時沒有做出勸阻。
大武弘化十年,冬。
儺咄下旨全軍退守銀山關,可汗金帳暫時設于阿日勒城中。
那一夜的暴怒突襲似乎從未發生,儺咄又冷靜了下來,每天呆在阿日勒城內不出現。
大月氏三軍從上到下人心惶惶,漫天的風雪像是在昭示著將有什么不幸之事的到來,壓得他們透不過氣。
而韃靼也沒有乘勝追擊跨過河來,寧嵩像是和儺咄約定好了似的,也同樣銷聲匿跡,沒有任何繼續的舉動。
一切都變得十分平淡安逸,只是在儺咄的書桌上擺著一份戰報。
那夜,左右兩軍折損八千三百余,鐵衛折損一千二百。.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