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屋群落如白色蜂巢般鋪展在山谷間，炊煙在鉛灰色天幕下織成密網。

李光龍跟著巴圖，一路來到了雪人部落。

在巴圖的帶領下，一行人穿過喧鬧的街巷，腳下的冰層被數萬雙腳磨得光滑如鏡，倒映著頭頂盤旋的雪隼。

兩旁的雪人紛紛駐足行禮，孩童們扒著冰窗好奇張望，他們脖頸上的獸骨項鏈款式各異，有的嵌著綠松石，有的裹著暗紅色的樹脂。

“這里是雪牙谷，”慕容雪的聲音壓得極低，“部落有八千三百口人，分為十二個獵隊。”

他抬手指向遠處冰崖上的巨型冰雕——那是尊三眼人像，眼眶里嵌著發光的冰晶，“最高處是祭祀的冰殿，族長住在東側的馴鹿欄附近。”

李光龍注意到冰屋的排列暗藏玄機，以三眼冰雕為圓心呈放射狀分布，越靠近中心的冰屋越高大，墻體上雕刻著繁復的螺旋紋路。

巴圖帶著他們走進最大的一座冰屋，里面竟用火墻隔開了寒氣，十幾個身披羽衣的雪人正圍著銅釜忙碌，釜中翻滾的肉湯散發著松木與獸骨的香氣。

“請。”巴圖指了指鋪著馴鹿皮的石凳，親自用木勺盛了碗熱湯遞過來。

湯里漂浮著不知名的紅色漿果，入口帶著奇異的甘甜，暖流順著喉嚨滑下，瞬間驅散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這時，一個身披白熊皮的老者掀開簾子走進來，他的長毛已變成雪白色，眼窩深陷卻目光銳利，腰間掛著串用人指骨制成的法器。

巴圖立刻起身行禮，整個冰屋內的雪人都垂下了頭顱。

“這是族長蒙克，”慕容雪低聲介紹，“部落的第二掌權者，真正說一不二的是冰殿里的大祭祀。”

蒙克用渾濁的眼睛打量著李光龍，忽然開口說了句簡短的音節。慕容雪翻譯道：“族長問，靈鹿給你的冰魄花，是否已妥善收好。”

李光龍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錦盒：“妥善保管著，此花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蒙克點點頭，示意巴圖繼續款待，自己則捧著一碗肉湯走向內室。

李光龍望著他的背影，見其羽衣下擺繡著與冰雕相同的三眼圖騰，心中暗自記下這個符號。

宴席過半，李光龍借著敬酒的機會，狀似無意地問起：“聽聞蓬萊島有長生仙丹，不知慕容先生是否見過？”

“仙丹只是傳說，殿下不會當真了吧？”慕容雪似笑非笑，語頗為神秘。

李光龍知道其有所隱瞞，繼續道：“慕容先生若是能助我求得仙丹，我一定重重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