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就這么沉默地相對,房間里氣氛特別僵。
王珊很快端著一碗醒酒湯進來,笑著要搭上我的肩膀:“安好,你剛才跟秦儉說什么呢。”
她的手有點濕,還有點冷,像某種冷血動物的皮膚。
我一個激靈,一巴掌推到她肩膀上:“別碰我!”
“啊!”
王珊尖叫一聲,整個人往后倒過去。
那碗冒著熱氣的醒酒湯扣在她身上,一滴都沒剩。
“王珊?”秦儉臉色頓時變了,站起來兩步走到她身邊,“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王珊燙得眼淚汪汪,還堅強地搖頭,“秦儉,我……我去沖沖冷水就好。”
秦儉皺眉:“別鬧了,我送你去醫院。”
“沒事的。”
王珊搖頭,堅持著一瘸一拐地去了洗手間。
她燙傷的位置比較私密。秦儉也沒跟著去,只是有點擔憂地看著她。
很快,洗手間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半天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我剛剛推王珊的那一下,明明就不至于讓她摔倒。她這是怎么回事……
“安好。”王珊走后,秦儉含怒地看向我,“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讓他失望?
我張了張嘴,忽然有點想哭,冷笑著說:“我讓你失望?秦儉,你錯了,正好相反。是你讓我失望!”
秦儉眼神越發冰冷:“你把王珊燙成那樣,還想說什么?”
“我是推了她,沒錯。可是,我根本就沒推她推得那么狠!”我很憤怒,“剛才我用的力氣不大,她根本就不可能摔成那樣——”
“秦儉,安好說得對。”
水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門口,忽然響起王珊的聲音。
她的聲音有些虛弱。
秦儉皺眉,過去扶著她:“你先坐下,我去叫急救車過來。”
“不用了。”王珊微笑搖頭,臉色蒼白,“你……你跟安好好好兒聊聊,別有什么誤會。”
誤會?
我忍不住冷笑:“我們之間最大的誤會,不就是因為你嗎?”
“安好!”
秦儉皺眉,含怒地看向我。
我回看著他,忽然覺得心灰意冷。
我堅持了這么多,做了這么多。為了跟秦儉解釋,我幾乎是拉下了臉皮。
可是,我又得到了什么。
到頭來,秦儉還是站在王珊這邊……
“算了。”我張了張嘴,最終嘆了口氣,“你們倆繼續聊,繼續叫救護車,王珊你繼續往秦儉身上蹭……你們倆做什么都行。我先走了。”
聽到王珊那句話的時候,秦儉慍怒擰眉:“安好,你把話說清楚。”
我沒說話,擺了擺手。
王珊在旁邊勸他:“好了,秦儉,你讓她安靜一會。一個女孩子,遇見這種事情,也是夠難為她的了。”
接下來,他們在我身后說了什么,我沒聽見。
我幾乎是自暴自棄地出了門,在外邊漫無目的地走。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天色就黑下來了。富人區寬闊的道路上,只有幾盞街燈亮著。
我現在其實是很冷靜的,特別冷靜。
我甚至冷靜到,在想明天到底該用哪個搬家公司,才能把放在秦儉家里的東西搬出來的地步。
秦儉那間別墅里,還放著我不少東西。也不知道,我到底應該怎么把它們搬出來。
到了最后,我還是得回到自己家去。
我嘆了口氣,忽然有種抱住膝蓋,蹲下哭一會的沖動。
刷——
兩道雪亮的燈光照到我身邊。一輛純黑色的日系轎車,忽然在我身邊停下。
我被車子的大燈晃得睜不開眼睛,有點惱怒地抬頭:“誰啊?”
“是我。”蔡秀波溫柔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好好,你怎么了?怎么一個人蹲在這,秦儉呢?”
怎么是他?
我有點懵,站了起來,又被大燈晃得低下了頭。
蔡秀波注意到我的異樣,趕緊關掉大燈,下了車。
我舒了口氣,看向他。
蔡秀波臉色有點擔憂:“好好,你沒事吧?”
“我?”我勉強笑了笑,“我沒事啊。你怎么忽然這么問?”
“真的沒事么?”蔡秀波眼神越發憂慮,“可是,如果沒事的話……你怎么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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